沈肆年的脸疼痛不已，甚至耳边都嗡鸣作响。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看着我爸妈强硬地要求转院。
甚至没人理会沈母哭天喊地的控诉。
我把托人打印的离婚协议递到沈肆年面前。
“签了吧。”
他喉头微动，心中好似空了一块，有一种重要的东西抽离的感觉，让他不住地心慌。
“薇薇，我们……”
我笑了，一如我们第一次见面般，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从我的脸上找出任何与陈芊羽相像的地方，“我们结束了。”
我扔下这么一句话和离婚协议书便离开了。
好似逐渐脱离他的世界。
沈母咬牙，“程书薇既然这么心高气傲，我们就离婚吧，你不是一直喜欢陈芊羽？娶她，妈支持。”
原以为自己会开心，可听到这话，沈肆年却无端升起一抹烦躁。
“别说这些。”
“妈，你先回去吧，我要上班了。”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可实际只有自己知道，捏着离婚协议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
……
沈肆年下班回家，习惯性地唤了一句，“薇薇……”
可屋内空无一人，甚至所有东西都被搬走。
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下，盯着空落落的房子出神。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笑，走进书房，用工作麻痹自己。
几天后，他的胃部一阵抽痛。
沈肆年几乎是下意识地给程书薇打去电话。
“离婚协议签好了？”
她的话化作尖刺，卡进胸腔，让沈肆年呼吸一窒。
“薇薇，非要这么绝情吗……”
程书薇沉默半晌，“既然不是离婚，就别联系我了。”
沈肆年愣了一瞬，慌乱道。
“别挂，薇薇……我胃疼，你回家好不好？”
她极轻嗤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薇薇，我真的好——”
他还没说完，电话就应声挂断。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颤抖，骨节都泛着白。
沈肆年苦涩一笑，绝望地闭上眼。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沈肆年惊喜地睁开眼，笑道，“薇薇，你回来……”
看到门口的陈芊羽时，沈肆年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脸上划过一抹难堪，抿唇道，“肆年，是薇薇姐告诉我你胃疼，让我来照顾你。”
“你是不是，不想我来啊？”
沈肆年脸色苍白，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
陈芊羽只当他太累了，于是殷勤地笑。
“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煮粥。”
她提着食材对他晃了晃，端着个可爱的笑容。
可沈肆年却再也无法欣赏，甚至觉得，她有几分像程书薇。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不停下坠。
约莫半小时后，陈芊羽把粥端到他面前，“肆年，我喂你。”
她小心翼翼地呼气，香菜和菌菇的味道不断席卷着他。
当粥放到他嘴边时，他沉默了。
他向来不吃香菜，也不吃菌菇。
可陈芊羽根本不知道他的忌口。
沈肆年忽然想起，从前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程书薇忙前忙后的照顾。
甚至睡觉也要每小时起来一次，给他擦身体，换毛巾，可她从未有过怨言。
家里大小事他也从没操心过。
家里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
每次回家，都有可口的饭菜。
可这些天他的生活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看向沙发边缘堆积的脏衣服，心脏剧烈跳动，坠痛不已。
陈芊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道，“肆年，我知道你是觉得家里乱，有些烦了，我到时候叫个保洁怎么样？”
沈肆年将嘴边的勺子推开，一字一句道，“不必，你走吧。”
陈芊羽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脸色瞬间苍白，“什么？”
他说，“离开我和薇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