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香儿赵荣羡的其他类型小说《今朝有喜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沉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看得出来,孙暮离这是恼羞成怒了,到底他个大理少卿,更是长安城里颇负盛名的才子,可谓是文武兼修,在一众纨绔子弟中简直鹤立鸡群。因为他自然容不得旁人轻视,而我前后两番话,不仅轻视了他,还挑衅了他。一贯拥有傲骨的孙暮离怎么承受得起,恼怒也再正常不过。我能理解,所以我不和他计较。事情告诉他了,我就该走了。于是我马上就起身,从容的对他说,“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少卿大人您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如此,民女就先行告辞了。”话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我步子还没有迈出去,那门外立刻就窜出一大群侍卫,个个带着佩刀,个个都凶神恶煞,他们并排站在一处,像是一堵墙,生生的挡住了我的去路。“你们想干什么?”跟随我进门的金玉顿时惊了,立刻就挡在了我的前头,就生怕这群...
《今朝有喜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看得出来,孙暮离这是恼羞成怒了,到底他个大理少卿,更是长安城里颇负盛名的才子,可谓是文武兼修,在一众纨绔子弟中简直鹤立鸡群。
因为他自然容不得旁人轻视,而我前后两番话,不仅轻视了他,还挑衅了他。
一贯拥有傲骨的孙暮离怎么承受得起,恼怒也再正常不过。
我能理解,所以我不和他计较。事情告诉他了,我就该走了。
于是我马上就起身,从容的对他说,“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少卿大人您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如此,民女就先行告辞了。”
话说完,我转身就走。
可我步子还没有迈出去,那门外立刻就窜出一大群侍卫,个个带着佩刀,个个都凶神恶煞,他们并排站在一处,像是一堵墙,生生的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跟随我进门的金玉顿时惊了,立刻就挡在了我的前头,就生怕这群佩刀侍卫一个发怒把我给砍了。
我自然知道他们不可能砍我,他们要是想砍我,何必多此一举站在一堵墙,他妈这意思显然是不让我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孙暮离,他神闲气定的坐在椅子上,并悠然自得的饮茶。
这回他那高冷绝艳的形象彻底在我心中毁了,这些个王公贵族,果然个个都疑神疑鬼,我好心给他提供线索,他却将我软禁在大理寺了!
我一时之间有些郁闷,冷声问他道,“少卿大人这是何意?”
“本来姑娘提供了线索,本官应当礼遇的,可这回的案子牵涉甚广,那采花贼又狡猾无比,声东击西已不是头一回,故而,今夜亥时以前,姑娘都须得留在大理寺。”孙暮离话说得不轻不重,听起来好像还挺客气。
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他这意思分明怀疑我是采花贼的同伙,他怀疑我与那采花贼团伙作案,声东击西。
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戒备心强,疑心病重我能理解,可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他怀疑我和采花贼是一伙儿的就有点儿过分了。
孙暮离在我心里神探形象再次跌到了谷底。
我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想骂他猪脑袋的冲动,平心静气的问他说,“我说少卿大人,您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像是采花贼的同伙儿吗?”
“对,你一个弱女子,竟然知道采花贼要做些什么,你不觉得这很不合常理吗?”他马上反问我。
呵呵,确实不大合常理。
可是,我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他怎么着他也不能怀疑我是采花贼的同党吧?
我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恼火,但是看到门外英武高大的侍卫们,我又没敢发作。
我耐着性子又说道,“对,这看起来是很不合常理,可您想想看,同为女子,我怎么会同采花贼一起祸害别的姑娘?”
“指不定你便是那采花贼呢。”他头也没有抬。
“我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你说我是采花贼?你是瞎了还是疯了。”
“指不定采花贼会易容呢。”他说道。
合着反正不管怎么着就是不让我走了是吧?
我见鬼了我,好心好意的来提供线索,还被当采花贼给扣下来了!
气死我了,为着赶过来,我早膳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倒好,不仅早膳没吃上,还让人给当采花贼软禁了起来。
我气的要死,想喊金玉出去传话,可还没有张嘴,坐在旁边的孙暮离又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你就别想着找人来救你了,外头跟你一道儿来的一个老妈子一个丫鬟都已经带下去了。还有四个暗中保护你的侍卫,也一并款待了。”
什么玩意儿?四个暗中保护我的侍卫?我怎么半点都不知道?赵荣羡派的?
不……不对,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这样是不成体统的!”我本来想亮出身份恐吓他,可细细一想,我要是亮出身份可不得就要把赵荣羡给引来了吗?
他要是来了,定然是要把我骂一顿的,还得强行把我带回去。现如今他的派来的侍卫都让孙暮离给抓了起来,肯定没人回去报信儿。
我要是自报家门,那不就是自己报信儿了吗?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赵荣羡!
我想了想,十分讲道理的同孙暮离分析说,“少卿大人,您说您堂堂一个朝廷命官,竟是将一貌美女子软禁在大理寺,这要是传出去了,您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答话。
“少卿大人,您看看我,您觉得我能像是采花贼吗?”
他依旧没有理我。
“你……你就是昏官!自个儿查不出案子就谁都怀疑!”我顿时气急败坏,对着他大肆的辱骂一通,意图逼迫他放我走。
但是我骂了许久,他依然没有搭理我。
我骂的喘气,他却神闲气定。
“本官饿了,先去吃些东西,您继续骂着……”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然后起身就走。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饿到不行。
“金玉,你说这软禁归软禁,他总不能不给咱们饭吃吧?”我压低了声音,摸着肚子问金玉。
金玉向着孙暮离越走越远的背影看了一眼,小声道,“王妃您方才那般辱骂孙大人,孙大人都不曾发怒,看起来也像是个讲道理的。奴婢瞧着,应该会给咱们饭吃。”
这倒是……
我看了眼站在前面的侍卫,对金玉说,“你去告诉他,说我饿了。”
这里头的侍卫,要比外头的讲道理一些,金玉这么一说,立刻就出去通传了,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我饿得已经快吐了,赶紧揭开食盒。
一股肉香味儿铺面而来,东坡肘子!佛跳墙!叫花鸡!还有个素菜汤……,另外还特地备了两碗米饭,又白又饱满,米饭香味儿一阵一阵的飘入我的鼻腔。
“这个孙大人,疑心病挺重,出手却一点也不吝啬,这些菜可一点儿也不便宜。”金玉瞟了一眼那晶莹剔透的肘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金玉跟着我折腾了大半日,也是油米未尽,想来也是饿坏了。
我马上指了指旁边椅子,喊她坐过来一起吃。
闻言,金玉惊讶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说,“这哪有丫鬟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奴婢不饿,王妃您吃吧。”
什么不饿?明明就饿得咽口水了!
金玉从来都是这般,十分恪守规矩,又一贯为我着想。上辈子我被赵荣羡冷落,屋里的吃穿用度总算被缩减,金玉便总是想尽法子给我弄来许多好吃的,总是生怕我吃不好睡不好。
可惜我无能,最后金玉被人害死,我也没有办法为她报仇。
想起往事,我一时之间愧疚又惆怅。
我一把将她拉到凳子上,笑道,“这里不是王府,也不是白家,在这里,你我是姐妹,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闻言,金玉依旧没有动,她低声道,“可是王妃,奴婢就是仆啊,这天底下可没有主仆同桌吃饭的道理。”
说着,她又站了起来。
以前我的确把这些分得很清楚,可是如今,我觉着但凡是待自己好的人,便是亲近的。况且,金玉不曾卖到我家中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非家中遭遇浩劫,她指不定都是这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媛呢。
当然,这些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金玉是个知恩图报的,我祖母将她买回来,她便认定了我是主她是奴。
我悠悠望着她,叹了口气,“金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方才都说了,在此处只有姐妹,没有主仆,你这是做什么呢?”
“再说了,倘若不是你家中遭了劫难,又何至于此。你本应该是正正经经的千金小姐……”
闻言,金玉沉默了。是的,她曾经也是正正经经的千金小姐,起码六岁以前是的。
“吃吧……”我说道。
金玉眼眶里泛起一丝泪光,迅速的抓起筷子,夹几块肘子大口大口的便往嘴里塞。
“王妃,你待奴婢真好!”
“快吃吧,咱们今日也不知要被困到什么时候,要吃得饱些。”我岔开了话,始终没敢同她说,是因为她待我好,我才待她好。
我屋里伺候的,包括杜妈妈在内,平日里就是金玉的话最少,亦是她的性子最寡淡。可偏偏就是这个寡淡的姑娘为了救我,生是把自己的性命赔了进去。
如今,旁人都向着赵荣羡,也唯有她向着我。
想着,我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儿肘子。
“谢谢王妃。”金玉模糊不清的说道。
说着她也给我夹了一块儿,于是我们两个就在相互夹菜中吃完了这一顿午饭。
孙暮离出手阔绰,这一顿饭我吃的很饱,甚至吃撑了。
吃过饭之后,闲来无事,我便和金玉蘸着茶水玩儿起了五子棋。
这玩儿法很简单,就是谁先在方格里将五颗棋子排成一条线谁就赢了。
不过这里没有棋子,我就只能拿簪子在桌上画个方格。
然后我用筷子蘸水画个圈儿,她画个叉……
这法子是姜棠教给我的,她的脑子里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赢了,我赢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和金玉玩儿得正起劲儿,背后忽然传出一道儿冷沉的男声。
我还未能反应过来,只见孙暮离忽然走了进来,看见我们两个在桌子上划来划去,他的步伐走的更快。
等到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无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指着桌子上的刻画道,“这是你们刻的?谁让你们在这上面乱刻的。”
隐隐之间,我看到孙暮离有点儿发抖。
他是被我气得发抖了吗?不过就是一张桌子而已,他至于吗?
难不成这是他娘送给他的?还是他喜欢的姑娘送的?
十有八九!
这种事通常来说,我应当感到歉疚,但是因为他把我扣在这里,还怀疑我是采花贼的同党,我就一点也不愧疚了。
我当下白了他一眼,一脸看乡巴佬的神情,“不就是一张破桌子吗?你至于吗?拿去,这算是我赔你的!”
说着,我阔绰的掏出一锭白银重重搁在桌子上。
孙暮离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被我辱骂了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此刻他竟然发火儿了。
他狠狠的瞪着,气得咬牙切齿,“你懂什么?你可知道这八仙桌是何来路?这是鲁班的嫡传弟子亲自雕刻,更是用了名贵的金丝楠木,这上头的花纹,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你……你……”
他气得有点儿说不上话来,我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八仙桌是用了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还是大师手笔。
据我所知,孙暮离确实有收集木雕的癖好。
这桌子对他而言,就如同万里河山图对赵荣羡的重要性。
否则脾气那么好的少卿大人也不至于发了这样大的火儿……
一想到赵荣羡曾经为了一幅万里河山图打了一个奴才的板子,我就觉得孙暮离会因为这桌子揍我一顿。
我顿时有点儿心虚,冲着他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什么少卿大人,要不……我赔您,您要什么您告诉我,我家里挺有钱的还是……”
“俗不可耐!你以为那些俗物便能代替了这等宝贝?”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气得发抖。
本来方才我还挺嚣张的,但是这会儿我心里是越发害怕了。
孙暮离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是个好相与的,可这发起火儿来也委实太吓人了!恐怕我报出了赵荣羡的名号他也不会为我所恐吓,说不定还要将我打死……
我看了看他的宝贝桌子,结结巴巴说,“少卿大人,你这刻都刻了,您总不能因为一张桌子要我的命吧?您看要我怎么赔?怎么赔我都认了……”
但是要我的命就不行!
孙暮离一双眼睛怒火滔天,恨恨看着我说,“怎么赔都行?”
“要我死可不行……”
“你放心,绝不会让你死的……”
“少卿大人……”我正要问他想让我怎么赔,忽然一名侍卫从外头走进来,古古怪怪多看了我一眼,然后附在孙暮离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孙暮离微微一震,看着我的眼神由怒火变成了窝火。
他说,“你是四王府的?”
“不是不是……”
“四王妃果真名不虚传,还真是疯疯癫癫,胡闹不堪,本官是脑子糊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他恼火的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不过,别以为你是四王府的就不用赔偿了。你的夫君在外头等你,本官找他赔去。”
我使劲儿瞪他,结果他念叨得更厉害,甚至还哭上了。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一桌子的人都朝我看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那般的眼神就好像是我威胁白元宝这么说的。
是我威胁的没错,可我也没让他当面说啊!
我轻咳嗽了两声,干笑着对赵荣羡说,“童言无忌,王爷您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赵荣羡的脸铁青铁青的,一双桃花眼犀利又寒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是吗?到底是童言无忌,还是有人在背后误人子弟?”
什么叫误人子弟?白元宝是我嫡亲的弟弟,我怎能误了他?
况且,我又说的没有错,赵荣羡本来就是个狗东西,而且他还不承认他自己是狗东西,谁要当面说,他就得寻人家麻烦。
我不是傻子,即便他晓得是我说的,那我也不能承认。
我坚决没有承认,“这小孩子家家就是喜欢胡言乱语,哪有什么人教啊。再说了,您是王爷,谁敢教您小舅子骂您啊?敢教的也没有见过元宝不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赵荣羡微微点了点头,十分温柔的摸了摸白元宝的脑袋,忽然指着我说,“元宝,跟姐夫念:白欢喜,蠢如猪。”
赵荣羡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一派温润又严肃的神情,看起来像是个私塾先生。
气氛变得更诡异了,隐隐之间,我似乎听到我爹在笑,然后我娘狠狠拐了他一下,他又慌张的闭上了嘴。
我哥哥和表哥互看了一眼,各有不同的尴尬,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也没工夫揣测。
我立刻横了白元宝一眼,怒声制止他,“不许说,敢说我揍你!”
白元宝一抖,抬头朝着赵荣羡看去。他自小知道我们家中人的名字,因此也晓得是在骂我,自然不太敢说。
赵荣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一副鼓励的口吻,“元宝别怕,爹娘姐夫都在呢,你姐姐不敢揍你。说,白欢喜,蠢如猪。”
“敢说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狼!”我咬牙瞪着白元宝,声音比方才更加凶狠。
然而白元宝并未受到我的胁迫,小小年纪的他竟学会了看眼色,还十分懂得狐假虎威。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整个人都缩到了赵荣羡怀里,嚣张狂妄的对着我笑,“嘿嘿,白欢喜,蠢如猪。白欢喜,蠢如猪……嘿嘿……白欢喜,蠢如猪……”
他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起劲儿。
我时常被赵荣羡骂蠢,一听到蠢字就一股子无名火往上直蹿。
“白元宝,不许说了!”我重重的一搁碗,哐的一声,白元宝吓得一震,立刻就哭哭啼啼的奔到了我娘的怀里去。
赵荣羡感觉凑上去又是拍又是哄的,弄得好像是他多喜欢孩子似的,哄了一会儿见白元宝没有哭了。
他又坐回我身侧,一脸严肃的训斥我道,“白欢喜,都说童言无忌,你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这般计较?”
他这是把我刚才说他的话都还给我了?这么说来,确实是我现世报。
可我就是气不过,他……他怎么能教个孩子骂我蠢呢?他还在我们白家的酒楼,当着我爹娘我哥哥,我表哥,我们一家子的面儿这么挤兑我。
我真想给他一耳光……
但我不能,这会儿我也不太敢。
我只好用埋怨的眼神看他,愤然道,“你……谁让你乱叫的!”
面对我的愤然,赵荣羡并没有生气,他反而露出了笑容。
轻轻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儿排骨,从容的说,“怎么?只准你骂我,还不让我骂你了?你骂我,我该憋着;我骂你,你就要生气。白欢喜,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你……你……我……你……”我努力的想反驳他,可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荣羡见我被气的说不上来话,他更嚣张了,竟还暗暗的踢了我一脚。
他分明是在挑衅我!
王八蛋,狗东西!先前还说今生要待我好,如今却骂我还打我。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眼瞧着我爹很亲热的给他夹菜,我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他踢我,我还不能踢他么?反正桌子挡得严严实实,踢了也没人瞧见。
我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抬起脚,待确定能踹着他,便卯足了劲儿狠狠一脚踹下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赵荣羡竟是连人带凳子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活王八一般四脚朝天。
他疼的龇牙咧嘴,颤颤巍巍。
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怜得我爹都瞪了我一眼,赶忙的把他扶起来,一脸心疼的问他,“好女婿啊,没摔坏吧!疼不疼啊……”
不是?我踹的有那么重吗?平日里就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未必能把赵荣羡给踹倒啊。今日他怎么就跟个瓷娃娃一般,这么一碰就碎?
我满腹疑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又马上挨了我爹一顿骂。
他说平素里把我惯坏了,惹得我这般任性妄为,竟是嚣张跋扈到连自己的夫君都敢打。还说亏得赵荣羡宽容大度,否则就我这般泼辣凶悍早就不知被休了多少回了。
然后我娘也对着我一顿训斥,说没有见过我这样欺负自己相公的。再然后我哥哥也对着我一番劝导,说我平日里在家中任性也就罢了,可不能动手打自己的相公,况且我这位相公还是个王爷,叫我给他留点颜面。
除了我表哥以外,家里的人几乎是轮番上阵,一个接一个的训我。
走的时候,我还听见我娘同我爹叹气,说终于知道我怎会从马车上摔下来了,我爹听后十分惺惺相惜的说我这般凶悍,赵荣羡平日里过的一定很辛酸。
一连挨了几顿训,临走还被自己亲爹安上个悍妇的恶名,我的心情很不好,加上踹赵荣羡踹的太狠,我原本快要痊愈的腿伤开始隐隐作痛了,我的心情更郁闷了。
我感觉我彻底失宠了,我感觉赵荣羡才是他们亲生的!
上了马车之后,我一句话也不想和赵荣羡说,可是狭窄的空间致使我们两个离得很近,我一看见他就来气,忍不住拿眼睛瞪他。
赵荣羡全然没有了方才在外头的可怜,他侧过脸看着我,笑呵呵道,“怎么?还生气呢?”
“我没有!”我愤然的说道。
“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还说没生气。”说着,赵荣羡就要伸手摸我的脸。
我狠狠一把就推开了他的,冷笑道,“你今天是故意的吧?你是故意摔倒的是不是?”
我虽然不聪明,可我也不是个傻子。赵荣羡自小就习武,哪能那么容易被我踹倒。况且,在我踹他以前,他先踹了我一脚,他该料到我会踹他的,怎能松懈到被我一脚就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我思来想去,他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摔倒了,让我爹娘都觉得我在欺负他。往后便是我吃了闷亏,我爹娘也要向着他。
好心机啊,好歹毒啊!
对此,赵荣羡也并不否认,他大方的点了点头,挑眉说,“对,我就是故意的。”
“你这样有意思吗?害我教训有意思吗?”我算是明白了,今儿个哪怕没有白元宝那事儿,赵荣羡还是得寻了旁的茬惹得我踹他。
至于原因,则是因我背着他偷跑了出来,还同表哥说了好多话,他定是觉得我要给他戴绿帽子,于是就惹了这么一出,他一贯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白家,也知道怎么做能惹我生气。
我怒目瞪着赵荣羡,恨不得掐死他,可赵荣羡却是笑嘻嘻的,一脸阴谋得逞,“有意思,怎么能没意思,你瞧你爹娘如今多喜欢我?”
我横了他一眼,并未再搭理他。我生怕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忍不住弄死他。我真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以前的赵荣羡最是要面子,可干不出这等丢人的事!
见我没有说话,赵荣羡又向我凑近,一只手搭到我肩头,轻声慢语道,“白欢喜,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你好好想想,今日这么一闹,往后你娘还会信了外头那些胡话么?这一个怕妻子的王爷,又怎会薄待妻子?你爹娘还会因着你外祖母几句挑唆便成日里担心?”
额,如此说来,他还是为了我好?
可便是为了我好,也不必故意摔倒,惹得我被全家人轮番教训吧?
不过,被他这般一解释,我心头的怒气不觉消了一大半儿。
我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王爷若是不想让我爹娘担心,大可用了旁的法子,何必惹得我白白挨了几顿教训?”
闻言,赵荣羡摊摊手,一脸无辜,“我原本是想着用其他的法子,谁叫你在背后骂人的?倘若你不曾在背后胡言乱语,又何曾会闹出这等事儿……”
所以他还是在报复我……
我想反驳,可是想来想去,我竟是想不出半个反驳的词儿来。
只好话锋一转,问他昨日和哥哥他们谈了些什么,我并不希望他与我家人过分亲近,尤其是我哥哥。
赵荣羡仿若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我肩头,疑似安慰我的口吻,说道,“你且放心,我不过是向你哥哥讨教一二,你也晓得,当年南方饥荒乃是你哥哥一手解决,倘若不是遭了旁人陷害,他必然会是一代良相。”
他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我哥哥虽然身在商贾之家,却有胆有谋,还未入仕以前,便结交了许多能人,更有不少达官显贵亲自登门,有意纳他做个门客。
便是赵荣羡的三哥晋王,曾经也多次登门。
我哥哥后来入朝为官,也的确大有作为,只可惜因着我的缘故,遭到了姜家的陷害。直到我死,他也没能再回长安。
想到过往,我心里便是越发忐忑不安。
一想到赵荣羡不知和我哥哥讨教了些什么,我更加不安。
“王爷,能否答应妾身一件事?”
“你是我不要拖你哥哥踏进这夺嫡的旋涡是吗?”
“妾身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
“可你觉得你哥哥会是甘于平凡的人?莫说是你哥哥,便是你表哥魏敬则,也断不是甘心屈才之人。”
我埋下头,没有再说话。他说的很对,哥哥寒窗苦读许多年,一心想要入朝为官。上辈子他便是在一年之后考上的,一举中了个状元郎。只可惜,遭人算计,无端端的得罪了皇帝,于是封了个县令,发配到了偏远的地方,后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又重新回到长安,只是刚回来没有多久,便叫人扣上了个中饱私囊的罪名……
我越想越烦躁,不敢再想下去。
赵荣羡见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刚一进门,金玉便朝我走了过来,满脸的苦恼。
我本来就已经够苦恼了,瞧见她如此苦恼,我的心情更是坏透了。
我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纳闷的问她,“怎么了金玉?苦着脸做什么?”
金玉的小脸更加苦了,她说道,“方才宫里传话来,说是让王妃明日进宫去,与皇后娘娘一齐商议她寿宴的事。”
“皇后的寿宴?”我一震,这段日子光是忙着跟赵荣羡要休书,却把这起子事儿给忘了。
上辈子我才嫁过来不到半年,规矩都还没能学明白,就被皇后给喊进宫里去帮着料理她的寿宴。
我以为她是器重我,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不过是想借着我打压赵荣羡。
若是我没有记错,上辈子她故意将她收来的礼物都交给我打理,后来不知怎的,那些原本是要用来充作军饷的珠宝全都进了四王府。皇帝正要责罚我的时候,她又寻了新的证据,非说是赵荣羡叫我贪污的。
其目的,是用于私养精兵意图造反。
造反的理由也很充足,赵荣羡乃是嫡长子,却没能做上太子,自然心有不甘,加上那段日子他又同皇帝闹得不可开交。最要命的是,赵荣羡当时的确养了精兵。
难道如今皇后也准备对付赵荣羡了?
可如今赵荣羡隐藏得极好,在外人看来,他全然就是个贪图美色,荒唐浪荡的,皇后没有理由对他下手啊。
我思来想去,索性将此事告知赵荣羡。
赵荣羡听后,叫我明日到了宫里小心一些,皇后说什么我都以不懂规矩推辞,倘若实在没法儿推辞便将皇后最疼爱的娘家侄女拖下水。
第二日一个大早,我便往宫里去。
我到立政殿的时候,各宫嫔妃,以及各个皇子妃、各个公主都已经到了,就连姜家的嫡女,曹家、孙家的几个千金也在,这几位,多是皇后几个儿媳妇儿的人选。
彼时皇后正在同她的娘家侄女——未来的太子妃文清雪说话。
“老四家的,快,快坐到母后身边来。”见了我,她亲热的就朝我招手。
我心里百般不情愿,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向她行了一礼,然后温温柔柔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老四家的,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现如今可好些了?”我一过去,皇后便立即握住了我的手,满脸的关怀备至,一边关怀着我,还一边骂赵荣羡,“老四这孩子,可真是不懂事,你放心,回头母后一定好好说说他。”
看来,她是真打算对付赵荣羡了,可赵荣羡如今丝毫也没有显露夺嫡之心啊。
我心中困惑,面儿上对她笑着,“劳烦母后挂心,儿臣已经好多了。”
“你这孩子啊,就是善良,光让老四欺负,往后要是老四再敢欺负你,记得告诉母后,母后一定帮你出气。”皇后继续对我关怀备至,说话间,无端端的瞟了姜棠一眼。
我瞬间恍然大悟,定是因着我先前替赵荣羡邀请姜棠,文皇后便认为赵荣羡有心拉拢姜家。
现如今,估摸着认为我与赵荣羡狼狈为奸!要连带着我一起对付!早知道,我就不去招惹那姜棠了!!
我心里后悔极了,文皇后那些手段我是见过的,赵荣羡尚且难以招架,何况是我!
我心头顿时一紧,脸上强作镇定,笑呵呵的回她说,“母后多虑了,王爷待妾身很好。”
皇后原本就只是指桑骂槐,暗示威胁,装模作样的关怀了几句,见我和赵荣羡如此夫妻同心,便不好再说些什么。
于是话锋一转,就说起了她的寿宴。
如上辈子一样,她希望办的简单,但能有些新意。
殿内的皇室宗亲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出主意,尤其是姜棠,一如上辈子一样,她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主意,还说什么要给皇后做一件特别的礼服,专门用于寿宴穿的。
那件礼服我见过,连袖子也没有,可羞死人了。不过皇后很喜欢,因为皇帝更喜欢。
一堆女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差不多的时候,皇后突然目光一转,笑着对我说,“阿欢,你家中是做生意的,想必尚在闺阁之时,也没少帮着家里管账吧。”
“母后想让你帮着打理礼物,你可愿意?”没有等我回答,她立即又问了这么一句。
呵呵,我倒是不太愿意,可我能不愿意吗?
即便知道她定然是要逼着我做,我还是得假模假样的推辞一番。
我微微笑了笑,一脸谦虚恭敬的回她,“承蒙母后器重,儿臣很愿意为母后效劳,不过儿臣虽然出自商贾之家,却从来不曾涉足家中生意,因而也从未管账,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皇后大抵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她脸色一僵,一双凤眼瞬间浮上不悦,“老四家的,这是不愿意?”
“儿臣见识短浅,又不懂宫中规矩,只怕会给母后惹来麻烦。”我依旧是一副恭顺模样。
皇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看着我的目光也不由变得凌厉,全然没有了最初的慈和。
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母仪天下的大度,和蔼温柔道,“老四家的,这万事开头难,没什么是一开始就会的。你是个聪明孩子,学习学习,也就会了。母后啊,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多练练,往后打理王府也容易一些。”
“就是就是,四表嫂聪慧过人,必然一学就会的。”文清雪是个聪明人,当下就看出了她姑姑的用意,十分热情的帮着劝我。
看来……今日还真是躲不过了,既是躲不过,就拉个垫背的。
我想了想,立刻朝着皇后跪了一跪,兴奋的说,“既然母后如此看重儿臣,儿臣定当不负所望。”
“好好好,好孩子,母后相信你。”见我答应了,皇后果然很是高兴。
“不过……儿臣见识少,又不懂规矩,未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儿臣想请文表妹帮着儿臣一并料理。”我满面真诚,笑得和善,皇后身侧的文清雪笑容却逐渐凝固。
“不知文表妹可否愿意?”没有等皇后说话,我又马上笑着问道。
文清雪明知道她的姑姑有意算计,自然不肯掺和,可我话都说到了这样的份儿上,她又不好不答应,皇后更是没法拒绝。
纵有百般的不情愿,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只是我离开的时候,那文清雪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不仅文清雪没有给我好脸色,其余几个不明所以的王妃公主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那一个个的嘴脸,就好像我抢了她们出风头的机会似的。
尤其是二公主,刚出宫门就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麻雀就是麻雀,就是爬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怎么阿谀奉承都只是个永远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不过此刻我没有闲工夫与她计较,于是索性没有搭理她,径直的越过她就往外走。
“小心有蛇!”我步伐刚刚踏出去,只听背后一声惊叫。
下一刻只见一条青色的小蛇窸窸窣窣的就往我脚上爬,冰冰凉凉的,蛇信子直往外吐。
“蛇……蛇啊……”我脚下一阵发软,吓得当即就叫出了声,周围的一帮贵族小姐们更是吓得花枝乱颤,鬼吼鬼叫。
“你别叫,越叫它就越激动……”我回过头,只见姜棠站在我身侧。
她轻轻扫了一眼那蛇,低声对我道,“你别动……”
说着,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抓!蛇!
“这周围可没有树林?无端端的怎么会飞出一条蛇?还是条毒蛇,偏就落到你脚下……”姜棠一手抓住蛇头,一手抓住蛇尾,忽然抬头看着我,“四王妃,莫不是有人想要的你命?”
“大型宫斗啊……”她咕哝着,又说了一句。
“墙那头有人!!”混乱之中,晋王妃突然喊了一声。
表姐虽是个贪慕虚荣的,却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她的脸瞬间吓得惨白,我舅父更是被我一番指桑骂槐带威胁的给震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我娘赶紧出来打圆场,拉着我笑说,“你这孩子,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瞧瞧把你舅父给吓得,你们不是忙着要回王府吗?这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的回吧。”
说着,我娘便拉着我出了前厅,她对我今日威胁表姐的举动很是满意,一个劲儿的夸我,说我成亲后就是不一样了,才几日就变得聪明了许多。
我用了几日变聪明?我用了十年也不见得变聪明。
我心里一阵凄楚,却没有再与娘说什么,转身便上了马车,我只想早些离开白家,断不能让白家再与赵荣羡有半分接触。
赵荣羡也坐了上来,他手里拿着我祖母亲手做的豌豆黄,轻轻往旁边一搁,然后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笑着说,“今日这是怎么了?醋坛子打翻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希望陈青兰惹出事端来……”陈青兰是我表姐的闺名。
我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上辈子因着表姐的死惹得娘与外祖母家几乎断绝了关系,我不希望娘再伤心,也不希望我表姐为此丢了性命。
可赵荣羡他不这样想,许是因着上辈子我爱他爱得太狠了,以至于这辈子他也过分自信。
他摇摇头,十分笃定的说,“不,你就是醋了……”
“随你怎么想,戏已经做完了,你不必再惺惺作态。”我懒得再同他争辩,一把推开了他。转头盯着窗外,再不想同他多说半句话。
赵荣羡却是不依不饶,他忽的抓住了我手,声音冷沉了下来,“你觉得我在做戏?”
“难道不是?”我重重的抽回了手,冷笑,“你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们白家我一直都晓得。行了王爷,在外头装装也就罢了,此刻也没有旁人在,不必屈尊降贵的委屈自己。”
“阿欢……”
“别叫我阿欢,王爷您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我打断了他,话语里比方才更加狠厉了几分。
许是我的冷漠伤及了赵荣羡的自尊,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只阴沉着脸坐在一边儿,不知又在酝酿什么惊天大阴谋。
我也懒得去揣摩他在想些什么,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是满意,他不愿意给我休书,我便每日给他找不痛快,惩罚他府里亲信也好,言语刺激也好,惹是生非也罢,日子久了他总会受不了的。
如此一想,我的心情不觉好了许多。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先是将他最宠信的小厮打了一顿板子,紧接着又将他最心爱的万里河山图给撕了个稀巴烂,最后狠狠的把前来拜访的刑部尚书给侮辱了一顿,惹得赵荣羡不得不亲自上门同人家赔礼道歉。
于是没过多久,赵荣羡便派人来传话了。
杜妈妈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诚惶诚恐的说,“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赵荣羡被我嘲讽了几句,脸色不大好看,可这并不影响我舅父居心叵测,大献殷勤。
一见着赵荣羡,舅父一家便行了好大的叩拜礼,然后装模作样对我们夫妻二人嘘寒问暖,问着问着便顺其自然的扯到了我表姐身上。
我表姐第一回见到活的王爷,眼睛都绿了,半点也不顾及姐妹情分,毫不遮掩的对着赵荣羡又是显摆琴技,又是炫耀她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巴不得马上就将我从王妃的宝座上拱下去。
上辈子见着表姐如此搔首弄姿我很是恼怒,可如今我却只为她的性命担忧。
这辈子,我绝不能再让她入了王府,更不能让外祖母和娘因为此事闹僵了。
于是面对表姐的搔首弄姿我半点也没有生气,我笑着夸她说,“表姐色艺双绝,真乃世间少有的佳人呢,也不知来日是哪家的郎君有幸娶得表姐做妻子。”
“表妹过奖了……”表姐果然得意极了,一双眼睛欲拒还迎的朝着赵荣羡看去,似乎就在等着赵荣羡夸奖她,我舅父更是满面的骄傲,仿若他的女儿马上就要入了王府一般。
我笑得比方才更加真诚,马上又说,“表姐可别谦虚了,妹妹说的都是实话,表姐这等才貌双绝的女子,一定得配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儿。”
“表妹可莫要说了……”表姐一双眼睛都要笑成缝了,小脸瞬时红扑扑的,看着赵荣羡的目光更加灼热了几分。
我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十分亲热的说,“怎的表姐,实话还不叫人说了?我瞧着表姐这等佳人,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配得上的,不如过几日我去宫里的时候向母后讨个人情,让母后帮着瞧一瞧,看看哪家的公子还未娶妻,好与表姐寻一门良缘。”
“阿羡,你说好不好?”表姐还沉浸在被夸的得意之中,我手一松,立刻又挽住了赵荣羡的胳膊,笑得好似我们果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似的。
赵荣羡被我猝不及防的亲密给弄懵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我不知道他对我表姐是什么心思,但我知道如今他很是愿意与我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于是他马上对我投以含情脉脉的目光,格外温柔的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听娘子的。”
表姐的脸色果然变得难看起来,她不甘的看了赵荣羡一眼,强颜欢笑跟我客气,“这……这不太好吧?皇后娘娘何等尊贵,怎好麻烦娘娘……”
“表姐不必担心,母后可喜欢我了,但凡是我所求的事,她必然都会答应的。”我笑得一脸得意,大肆与表姐炫耀皇后对我的宠爱,“就说前两日吧,王府里有个不知死活的婢女竟意图勾引阿羡,我不过是与母后顺嘴提了一句,母后便下令……”
“将那婢女处以杖刑!”我声音一冷,微微朝着表姐走近了一步,低低的笑,“不过表妹我一向是个善良的人,自然看不得这等残忍的事,于是便同母后说,这回暂且放过那贱婢,若再有下回,定要将她杖毙!”
赵荣羡的体贴入微,简直比白日撞鬼还吓人。
我惊悚的看着他,吓得连连拒绝,“不不不,娘家亲戚的事,怎好劳烦王爷呢!”
赵荣羡给表哥送补品?他送毒药我还相信!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赵荣羡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温声细语的解释,“本王方才想了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的确不该累及外人。此事,是我做错了,理当向魏家七公子赔礼。”
赵荣羡果然,肯定,吃错药了!还是……在试探我?
我惊诧的瞪着他片刻,惊得都结巴了,“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你若不信,一会儿可以让金玉跟着去魏府。”赵荣羡的眼底里温柔又认真,叫我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若不是上辈子见惯了他的阴险毒辣,我都险些以为他原本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人。
难道说,他是怕我恼怒之下再生事端,因而故意待我和善?
我想了想,仰起头回他说,“不必了王爷,妾身相信您。请王爷放心,妾身往后必不会再给王爷生事。”
我也不敢再轻易生事。
赵荣羡浅浅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好歇息’,然后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赵荣羡的柔情,反倒让我越发的害怕。上辈子我曾病的险些丧命,可他却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如今不过是小病缠身,他倒是关怀备至。
我的心情莫名纷乱低迷起来,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杜妈妈笑嘻嘻的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叫我起来擦擦脸,说是晚膳已经送过来了,全都是补身子的。
“王妃,老奴瞧着,这王爷是真心疼您的,可不像您说的那般不喜欢您。”杜妈妈替我披上了厚厚的外袍,嘴里喋喋不休的夸起了赵荣羡。
她也同我娘一样叫赵荣羡给骗了。
我摇了摇头,恢复了平素的冷淡,“他不过是怕我给他生事罢了。”
杜妈妈见我如此执迷不悟,显得有些焦灼,“王妃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误会?您是不晓得,今日您睡过去之后,王爷已经来过两回了,可担心坏了。况且王爷今日本来大动肝火的,您不过是哭了一哭,他便什么也不再计较,北朝有哪个皇子能做到这般的?”
“杜妈妈,你不要再说了。”我听得心烦,声音骤然凌厉。
我不知如何跟杜妈妈解释,总不能说赵荣羡上辈子毒死了我吧?
杜妈妈见我不太高兴了,虽然不太理解,最后还是住了嘴,只淡淡的叹息了几句,说我近来性子变得古怪了许多,她都已经看不透我了。
我没有再说话,迅速的梳洗完毕,便用膳吃药。
接下来的几日,赵荣羡每日都会过来,好似我与他当真爱的鹣鲽情深。
于是杜妈妈又在我耳边苦口婆心劝我要爱他敬他,懂得知足。
我全都左耳进右耳出,杜妈妈见我没有再反驳,以为我是打算安心过日子了,甚是欣慰,一大早的便给弄来了一堆补品,说是吃了利于生子。
我自是不愿意吃的,吩咐杜妈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去扔了。
杜妈妈的喜滋滋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苦瓜,十分的不能理解,问我说,“王妃,您这究竟是为何呀?”
“莫不是……还想着那魏家七公子。”
“杜妈妈,这里是王府不是白家!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杜妈妈的大胆令我一阵心惊,她果然被赵荣羡给骗了,以至于如今说话都变得这样肆意妄为。
杜妈妈脸色一白,却依旧支支吾吾的说,“王妃莫要执迷不悟,老奴瞧着,王爷是将您捧在心尖儿上的。”
“杜妈妈你下去吧,让金玉进来伺候。”杜妈妈近来连连劝导,让我已然失去了耐心。
金玉虽然年纪轻,却是在我祖母身边长大的,行事要比在我娘身边伺候的杜妈妈稳重得多。
杜妈妈见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僵着脸就要退出去。
彼时,金玉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王妃,魏家八小姐来访,见是不见?”
魏家八小姐?我表哥的那位嫡出妹妹?赵荣羡那个心狠手辣的惠妃?打着我表姐名号三番五次来王府里给我下套,百般羞辱我的魏淑娴?
我若是没有记错,上辈子她来四王府是邀我同去二公主生辰宴的。
那时候我傻,真的以为她是想帮我融入那些高门贵女的圈子,便与她一道儿去了。结果刚刚踏进公主府,就让二公主给狠狠羞辱了一顿,说是没有给我递过帖子,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惹得我丢了好大的人,还叫赵荣羡狠狠给骂了一顿。
我心下一沉,对金玉说,“请她进来。”
“王妃,这魏家八小姐可一贯瞧不上表少爷,只怕来者不善啊。”金玉一脸担忧,建议我将她拒之门外。
我摇摇头,淡笑,“魏淑娴是个会来事的,今日若是不让她进门,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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