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宝安赵希希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今天被弹劾了吗宝安赵希希全文》,由网络作家“朗月映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了巳时,无止阁歇业,众学子才不得不离去,还有不少人把没看完的书借走,回去继续苦读。所谓‘十年寒窗苦读日,今朝金榜题名时’,赵希希私下觉得科举比现代高考强,考上了直接就能当公务员!孙珏刚刚踏出门口,听见后面有人唤他:“孙大人,好巧。”声音柔嫩,如黄莺出谷。他回头一看,一个小书生穿着月白色长袍,脸色微红的正在看他。孙珏道:“你是哪位?”这小书生低头道:“孙大人好差的记性,我是方悦啊。”孙珏这才和名字联想起来道:“原来是方小姐。”他看了方悦的男装一眼,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风气果然不好!孙珏现下租赁的房子正是方悦家的,方悦父亲是个贩茶的富商,身家丰厚,一直想为女儿觅得一个佳婿,曾经有意把方悦许配给孙珏,只是孙珏从不接茬,所以就放弃了这个年...
《长公主今天被弹劾了吗宝安赵希希全文》精彩片段
到了巳时,无止阁歇业,众学子才不得不离去,还有不少人把没看完的书借走,回去继续苦读。
所谓‘十年寒窗苦读日,今朝金榜题名时’,赵希希私下觉得科举比现代高考强,考上了直接就能当公务员!
孙珏刚刚踏出门口,听见后面有人唤他:“孙大人,好巧。”声音柔嫩,如黄莺出谷。
他回头一看,一个小书生穿着月白色长袍,脸色微红的正在看他。
孙珏道:“你是哪位?”
这小书生低头道:“孙大人好差的记性,我是方悦啊。”
孙珏这才和名字联想起来道:“原来是方小姐。”他看了方悦的男装一眼,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风气果然不好!
孙珏现下租赁的房子正是方悦家的,方悦父亲是个贩茶的富商,身家丰厚,一直想为女儿觅得一个佳婿,曾经有意把方悦许配给孙珏,只是孙珏从不接茬,所以就放弃了这个年头,转而想从这次秋闱中找个才子女婿。
方悦也是听自己的一个姐妹说起,无止阁中有不少前途无量的年轻书生,那个姐妹便是女扮男装假意过来读书,然后跟一个书生情投意合了,现在只等着那人高中后便过来提亲。
方老爷听闻此事也让方悦过来看看,相看一二。
方悦身负使命,虽然是女扮男装来到无止阁,但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头上戴的玉簪以及脸上的妆容,都无一不精致,引得不少读书人频频对她张望,可是她却有些提不起兴致,本来正要回去,没想到今日运气还不错,竟然碰到了孙珏孙大人!
方悦见孙珏和她打了招呼便要离开,赶紧挽留道:“孙大人留步。”
孙珏转过身道:“方小姐还有事?”
方悦不好意思的说:“小女的马车就在附近,既然咱们同路,可以带上大人一起。”方悦家的房子就在孙珏后面,是个三进的大宅子。
孙珏冷淡的说:“多谢方小姐好意,不用了。”
方悦有些着急的说:“孙大人何必见外,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孙珏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越加的冷清:“男女五岁不同席,方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方小姐的“书童”在一旁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
方悦脸色一变道:“住口!”
这时,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们三人身边,赵希希撩开帘子冲孙珏道:“孙兄,在下还有事情跟你说,你可否过来一叙?”
孙珏点了点头:“好。”接着对方悦道:“方小姐请自便。在下先行一步。”说完利落了上了马车。
见马车绝尘而去,方悦难过的眉毛都塌了,她的丫鬟小红道:“小姐,这孙大人看不起咱们,你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方悦无力的说:“你才热脸贴冷屁股呢!说话如此粗俗!孙大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五品官了,将来肯定大有前途,不比那些秋闱的考生强多了,再说,他多英俊啊,我就喜欢他!”
小红不同意她的看法:“小姐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孙大人又白又瘦,跟个鬼似的,走路都没声音,一点儿也不富态!”
方悦气的要命,说:“你放心,以后我就把你嫁给咱家的厨子!”二百来斤,够富态了吧!
小红看她气得不轻,没敢回嘴,心里却想:嫁给厨子有什么不好,想吃什么吃什么,总比那个孙大人强,嫁给他肯定吃不上饭!
马车上,赵希希正在嘲笑孙珏。
“上午刚说完,孙大人就遇到了熟人,哈哈哈!这就是说什么来什么!”
孙珏没好气儿的说:“公主请注意仪态。”
赵希希捂着嘴笑:“我也是关心你,刚才那个姑娘看起来不错,挺漂亮的。”
孙珏眼神一暗,道:“不劳公主关心。”
赵希希没注意他的神态,还在调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孙珏没说话,撩开窗帘看了眼外面,说:“一会儿把我放在前边就行。”
赵希希说:“不行,你都上来了,自然是送你回家,不然再让刚刚那个小姐看到了,岂不是还要纠缠?孙大人果真……”魅力无限啊。
孙珏低声道:“公主殿下,事关女子清誉,你不要开玩笑。”
赵希希见他如此认真,有些尴尬,小声道:“我为你解围,你就这么对我。”
正在小声吐槽,马车忽的一震,似乎是轧过什么硬物,车厢里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眼看赵希希就要磕到车厢,孙珏迅速用手垫在了她的头上,咚的一声,她的头狠狠撞了孙珏手上!
孙珏疼痛的表情一闪而过,待赵希希坐正了,才把收手了回来。
前面傅云喊道:“殿下,没事吧。”
赵希希清了清嗓子说:“没事。”不过孙珏的手好像磕破了,想到他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快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她心里有些异样,怎么感觉他好像很担心自己呢。
见孙珏面色如常,赵希希才说:“刚刚多谢了,你可受伤了?我感觉这一下劲儿挺大的。”说着拉过他的手一看,果然被车厢上的一处突起划了一个口子,虽然不深,流了不少血。
孙珏摇了摇头说:“无妨,总比伤到你强。”
这句话语调平平,无任何修饰,说的也无比自然,可赵希希就是觉得非常暧昧,感觉自己被撩了一下。
赵希希说完了心里的话,感觉非常舒适,整个人都轻松了!
孙珏虽然在感情上拒绝了她,但是为她做的也很多,最重要的,他是个能够让人信赖的真君子!她不想以后面对他时就像面对尴尬疏离的前男友!就算不能回到当初,也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
至于孙珏怎么想,她现在反而不太在意了,这样清冷孤高、翩若谪仙的美男子估计她也驾驭不了,还是留给别人去发挥吧,她能舒适安全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
见孙珏一脸震惊,赵希希狡黠的笑道:“孙大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发现了不好意思?你的墨宝我可是收藏了的,一比较字体就知道了,既然都得了第一名,为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啊?”
孙珏无奈的笑了笑,这种被人扒了马甲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他的人生中,他多年来可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就在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宋参推门走了进来,施了一礼道:“阁主!……孙师您也在啊。”
赵希希一见宋参就头疼,就算他是个美少年也掩盖不了他酸腐的学究气质,只得问道:“有事吗?”没事自己看书去。
宋参一见赵希希就眼睛发光,掏出一沓宣纸道:“学生昨日写了一篇诗赋,想要给阁主品评一二。”说着走到了赵希希的身边。
赵希希看他走了过来,当机立断的说:“宋参,实在不巧,在下还有别的事,这就要回去了,正好孙大人在这,让他指点一下岂非更美?”说完冲孙珏使了个眼色,自己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
宋参:“……阁主~”他想要再和她说上几句,可赵希希已经快步走出了雅室,就像有人追赶一样。
他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说:“那学生就不打扰孙师了。”
刚要退下,孙珏伸出手来说:“还不把文章拿过来,阁主不是说了,让我给你品评下,难道你还看不上?”
宋参欲哭无泪的说:“没有,学生只是怕耽误孙师,能让孙师指点,是学生的荣幸……”阁主为什么这样对他!
孙珏挑眉道:“既是这样,拿过来吧,嗯,这个典故用在此处有些不妥,这里也不太好,骈文讲究对仗……”
宋参:“……”阁主肯定是故意的,孙师也是!
上次他撞到这二人在阳台上气氛怪异的一幕,宋参心中一阵混乱。之前他每每见到阁主都有想要亲近之意,看见阁主就很高兴。本以为自己只是钦佩孺慕之情,待那日见到阁主和孙师相处之后,才有些明白过来,当朝男风兴盛,不说小倌官遍布,平时学院私塾中也有些分桃断袖的勾当,宋参一向是嗤之以鼻,谁知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本想着控制自己的感情,慢慢疏远阁主,谁知今日一听见阁主过来了,他又情不自禁的找了过来,结果阁主毫不留情,竟然……把他交到了孙师手上!
孙师这么严厉,要是知道他对阁主的心思,他……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么?宋参作为一个品学兼优、从小被夸奖长大的书生,头一次有了危机意识!
看着孙珏冰雪般清冷的侧脸,宋参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想,都说阁主是公主府的管事,也可能是个宦官,孙大人这般前途无量的大臣竟然也有这个意思,他们二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赵希希并不想知道宋参的心思,她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今日是薛五娘及笄之礼,她想去给薛家五娘撑撑场面!
古时候的女子年过十五岁,在订婚之后成婚之前,就可以举行及笄礼了。
五娘现在刚刚满十五岁,且已经许配给欧阳修做填房,所以薛家今日给她举行及笄礼,赵希希和蜀国长公主已经说了好了,既然五娘的婚事已经无可挽回,那两人都去参加这个典礼,不仅是在薛家也是在欧阳家的女眷面前,给五娘撑腰。
所以赵希希赶忙回到公主府,梳妆打扮一番,拿着精挑细选的礼品赶到了薛府。
这时蜀国长公主已经到了,薛家众人听唱礼的道宝安长公主也到了,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虽说听闻宝安长公主对待五娘青睐有加,但是能送份礼物过来已属不易,亲自参加确实是令五娘增光不少!
赵希希过来后,和蜀国长公主一同坐在宾客席的首位,她四下看了一圈,只见薛府厅堂中装饰一番,众仆人都规规矩矩、恪守职责,宾客也都来的不少,看来薛家也是很重视五娘的,欣慰的松了口气。
其实薛五娘的母亲也不是不疼爱她,只不过拗不过她的父亲挽留欧阳修的决心,再加上三娘的孩子年幼,只得同意了把女儿嫁给人家做填房,其实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这次及笄礼可能也是为了弥补五娘,办的很是妥帖,正宾特意请来了司马大人的夫人,绝对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赞者是薛五娘的姐姐四娘,她已经出嫁了,嫁给了当朝大才子王拱辰!
赵希希听说了四娘的婚事之后,对薛大人产生了无比的兴趣,他为何这么执着于有才华的女婿呢,难道收集齐了五个才子女婿能召唤神龙!实在是难以理解!
接着仪式开始,薛四娘将五娘的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以示成年及身有所属。就如男子行冠礼一样,代表以后五娘就是个成年人了,可以嫁人生子,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等到五娘说出“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这句话时,赵希希看到五娘眼中都是泪水,慢慢的洇湿了她的眼角。
等到大家欣赏礼品的环节,蜀国长公主送的镶宝石王母驾鸾金挑心和赵希希送的累金丝红宝石头面在一堆礼物中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连见过不少世面的司马夫人都暗自点头,心想:听说这个五小姐是蜀国长公主伴读,没想到连宝安长公主都对她如此厚待,看来和皇家关系很不错。
欧阳修的母亲欧阳夫人也在宾客之列,见到两位长公主这般大礼,心中也是一动,本以为五娘将来做填房,心中多少有些轻慢之意,这下子立即就精神了起来,看来薛大人这女儿定然有过人之处,回去也要和修儿说一说今日之事。
赵希希就是想要这个金光闪闪的场面,在一群贵妇人中送珠宝首饰绝对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代表着她和蜀国长公主对薛五娘的态度。
等到五娘将来成亲,就算欧阳修是个不慕权贵的清高文人,也不能不考虑这些因素!
此话一出,王诜愣在了当场,他想过宝安公主的可能提出的任何要求,甚至想过最坏也就是驱走所有妾室、他也跟着一起在公主府生活,就是没想到公主竟然恨他到了这个地步!
赵希希见他神色慌乱,如遭雷击,唉,怎么看起来怪可怜的,有点儿像要被自己抛弃的感觉捏……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颗蜡。
这时屋中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屏声静气,鸦雀无声。
王诜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赵希希也不逼他,饶有耐心的等着他的回复。
直到他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公主与我的婚姻乃是皇上所赐,并不是我同意和离就能简单和离的。”
赵希希也平心静气的说:“那也要你同意,事情才好办,咱们各自安好,一别两宽,从此萧郎是路人。”
王诜的两只手都在发抖,看来公主是铁了心了,虽说本朝没有公主和离的先例,但是高太后和皇上都很宠爱宝安公主,她若是非要和离,也不是不能行。
想到这里,他心中懊恼,一直以来他对公主有怨有恨,有不敬有忽略,可也并非毫无怜惜,只是始终没能转过弯来。
最近生活上屡屡受挫,基本上每个人都在指责、怪罪他对公主不好,他也真的开始反省了,甚至想过和公主过一些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日子,可是,竟然已经晚了吗?
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嘴唇都干裂了,慢慢道:“若是我不愿和离,公主又待如何?”
赵希希等了半天,等来了这么一句幽怨的回答,简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都想要国骂了!
你TM不想离婚,你为啥不好好过日子呢!但凡你有点儿人样,老娘刚穿过来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现在被敲打敲打脑子又好使了是吧!贱人就是矫情!就是缺调教!!!
赵希希脑子里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要不是还有根弦在绷着,已经要不顾一切跳出去抽他了!
她深呼吸完再深呼吸,直到把气儿喘匀了才理智的说:“驸马是个聪明人,不要尽做些傻事,你们王家这些破事若是被抖落出去,你又该如何自处!王栋这般行为,必然会被革去秀才功名,日后再也别想科举!你族婶贪腐敛财,王元身为长子也有责任,他的官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王诜目眦欲裂的看着她说:“你在威胁我吗?”
赵希希强压着怒火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宫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王诜试探的说:“我不相信你会真的这样做,和离这对你何尝不是丑闻,有必要真的一拍两散吗?”他缓了缓放柔了声音:“公主,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赵希希:“……”王诜的人设崩了,她的内心也几乎是崩溃的。在自己的连环敲击下,王诜终于走向了一个可怕的方向,浪子回头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已经印在了他的人物名边上!
李妈妈夏萱等人都面露含蓄的喜色,就连春雨秋月等稍微小点儿的女孩都露出一个“虽然还是看不上你,但是你竟然及时回头了,也不是不能挽救”的表情。
想都不用想,若是王诜这个样子跑到高太后面前哭诉一番,高太后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和离的。
她一下子被王诜打乱了阵脚,于是连忙收拢思绪,想了想说:“往事如烟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就算是重新开始也会另谋良人,而不是和你。”这时她要反客为主,王诜这么骄傲,肯定受不了这些话。
王诜果然有些恼怒,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这辈子都没有和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竟然这样决绝的被拒绝了!
赵希希看他额头直冒青筋,知道王诜中计了,于是又加了一把柴火:“驸马若是同意和离,本宫愿意留下一半的嫁妆供你花销,如何?”
王诜不可置信的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贪图你的钱财?我王诜之前是对你不起,可也绝不是贪慕富贵的小人!”
赵希希做出一个“惊讶”的反应,道:“若不是为此,你为何不同意和离,自从你我成亲,你可是从来不愿意看到我的,和离难道不是正中驸马下怀?”
这番嘲笑已经直戳王诜的脊梁骨,若是还能忍下去,说明王诜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心机更深沉。
王诜听后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震怒,反而无奈的自嘲了一下,呵呵轻笑了几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怪吓人的。
赵希希无语:这明明是男主角被人诬陷、情感爆发时才会有的戏份,你一个渣男,难道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吗?真能给自己加戏。
王诜大笑过后,环顾四周,见每个人都在注视着他,或轻视、或怨恨、或无奈、或可怜,尤其是赵希希,脸上挂着嘲讽轻视的笑容,看他就像在看一个笑话,完全不屑一顾。
他大声道:“既如此,我同意便是,不然也枉费了公主的一番筹谋,拿笔来!”
傅云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端了出来,手脚麻利的铺在桌台上,王诜刚走过去,毛笔已经饱含墨汁递到了自己跟前。
他撸起袖子,无奈的轻笑一声,接过毛笔开始写“和离书”。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内侍,慌张的说:“御史台的台吏皇甫大人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驸马!”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自己,赵希希心中暗想:宝安公主平日里究竟是有多懦弱,竟被李氏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质问,身为皇族的尊严呢?若是公主原身在此,恐怕又要委曲求全了吧。
于是,她轻轻将眉一挑,正色道:“婶婶说的什么话,莫不是在质问本宫?”说完眼神如电、丝毫不惧的看向李氏。
李氏心中有气,方才的话确实是在质问。本以为公主还会像从前那样软弱,逆来顺受,说不定还会补上礼钱。不成想如今公主却如此针锋相对的反问,这话一挑明,加上赵希希言语间颇有些凌厉的气势,反倒让李氏有些畏惧,不自觉的口气和缓了许多,陪笑道:“婶子只是和公主随口聊聊,何必夸大其词。”
她的儿媳冯氏见婆婆有些下不来台,连忙凑了过来在旁打圆场:“就是,婆母也是随口一问,公主不要介怀……这茶可是凉了,我去让人给您再换一杯。”
说着,她轻轻的扯了一下李氏的衣襟,仿佛是在提醒她今天请公主来的目的。
可是赵希希似乎并不想让他们把这件事就这样糊弄过去。
只见她把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环顾这婆媳二人外加自己的婆母,讥笑道:“堂嫂不用忙活了,本宫若是不解释清楚,堂婶一会儿可就不管饭了!”
李氏脸色一僵,她万没想到公主会把这点小事揪住不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莫说李氏不解,在场的宾客也都是面面相觑。
众人皆晓得公主素来软弱,极重视名节,对婆家的人更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今日的表现却一反常态,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于是大家都放下手中的茶碗,也不再交谈,而是屏气凝神,看着主席上的几人。
冯氏见状担心场面不好收拾,于是立马着人去取热茶,然后陪笑着道:“哪能啊,公主真会说笑。”
赵希希听后没有回话,而是将眼光投向王老夫人这边,似调侃般的问道:“婆母,您也是这样觉得吗?”
王老夫人闻声脸色一怔,顿时语塞,不是如何回答。
赵希希轻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头转向了李氏,同时目光又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宾客,语气缓缓道:“本宫刚嫁来王家不满一年,都说新妇做事容易出错,是以不敢不勤勉。近日查看了王家多年来的人情来往账目,一看才知,本宫果真犯了不少错误。”
李氏一听账目二字,表情立即不自然起来,神色之间似乎略带些慌乱,就连王老夫人坐在一旁也显得有些局促。
唯独冯氏倒是坐的稳当,见李氏有些露怯,便故意靠近,轻声咳了一下。
李氏倒也机警,听到冯氏的咳声,顿时收敛了不安的情绪,把身子坐直了些,微抿了一下嘴角,把头轻轻昂起,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赵希希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她也不理会,而是继续对着满屋子的众女眷缓缓道:“多年来王家的人情往来都有定例,就如做寿来说,去年我婆母摆寿宴,婶婶的贺礼是八盒细点、两匹绸缎,外加纹银五十两。”
大家听后都各有所思,王家毕竟不是豪门望族,这样的人情往来在百十两纹银之间还算合理,而她们这些王家旁支的礼会更少些,那这次族长过寿公主拿了一百两纹银的贺礼,算一算,倒是比平时的往来礼份高出一倍有余了!
在场的女眷们,有些与李氏过往亲密,知道些李氏平日的算计,心道这族长夫人也是糊涂,太过贪婪了!
公主若是愿意多随些份子钱,那是公主大方,公主若是不愿意掏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竟然还要公开质问!真是欺负人没够了。
接着赵希希又道:“婶婶家去年喜事多,大堂兄喜得麟儿,本宫送了全套的金项圈金手镯,二堂兄成亲,本宫送了价值五百两的珠宝首饰,还有堂妹及笄、堂叔寿宴等事,一年算下来,少说也有三五千两。”
赵希希说完之后,不仅李氏婆媳、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经目瞪口呆,公主难道是来翻旧账的?
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宝安长公主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转向王老夫人,伸出她那娇柔纤细的玉手,温柔的摸了摸王老夫人的手腕道:“本宫这般糊涂粗心,全赖婆母好心担待,若不是婆母今日提点,儿媳恐怕还会失了礼数,望您以后可以一定要不吝赐教,多多指点儿媳。”
她这一番话说完,在座每个人惊的都说不出话来!包括李氏将目光一致投向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刹那间失了方寸,结结巴巴的说:“哪,哪有此事……”解释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弄得一时间下不来台。
好在冯氏还算机敏,听出这是公主挑拨之言,轻微的对李氏摇了摇头,李氏这才恍然大悟,双眼惊诧的看着公主,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希希心中冷笑,要不是她想起来让人去查账,还真不知道这些内情,她这一年来和王家本家的往来正如《诗经》里的一句话“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王家有事,族长家顶多就送个桃,族长家有事,她却给人家送玉佩!
合着全当宝安长公主是冤大头了!虽说她有无数的田庄铺面陪嫁,足够他们全族挥霍的,但是凭什么啊!
赵希希说完这番话就相当于捅破了窗户纸,场面一时间无比的尴尬,王老夫人反倒成了最后背锅的,她本以为宝安长公主只是对驸马的妾室不满,于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可现在看来,公主是要彻底翻脸!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除此以外,伴随更多的是她对公主如此翻天覆地变化的不解。
此时在场的宾客们已经沸成一锅粥,相互之间交头接耳。
赵希希安稳悠然的坐着,任由众人窃窃私语,反正尴尬的又不是她!
就在场面极其尴尬又混乱的当口,一个管事婆子突然过来说席面准备好了,请女眷们入席,冯氏听后才略松了口气,连忙回过神来招呼亲眷移步正厅,好歹算是化解了一场无形的风雨。
众人入席之后皆是十分斯文安静,大家对刚刚的纠纷各有一番看法,宝安公主是太后嫡女,出身高贵,嫁过来之后对王氏亲族多有帮助提挈,现在看来,公主似乎对她们很不满了,就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只针对李氏、冯氏,其他人会不会也不管了。
有些人知道些内情,心道驸马如此作死,还让公主如何贤惠,若是将来闹开了,说不定还会被官家降罪。
族长夫人李氏却没有这番头脑,她被赵希希骤然翻脸打的措手不及,之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要不是儿媳冯氏还游刃有余的热情招待众人,这寿宴完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族长夫人的二儿媳胡氏也是新妇,刚嫁过来半年不到,她见宴席过半,婆母和大嫂该说的话还没说,心中暗暗着急。
虽说今天出了这么个意外情况,但是也不能因此把重要事情耽误了,于是她接连给这二人使眼色。
李氏缓了半天,之前的慌乱情绪慢慢疏散,相反心里的不忿之情却升起,这个宝安公主明明很好对付的,怎么今天这么难缠了!她就不信一个人突然就能变化这么大。
思前想后一番,李氏和王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对赵希希笑道:“公主吃的可好?”
见李氏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赵希希便就猜出三分,于是点点头说:“堂婶不必客气,本宫吃的很好。”
李氏接着说:“这就好,对了,你婆母最爱这道‘银鱼烩五羮’,你快趁热给她盛一碗。”说完,这桌上众人又是一静,都看赵希希的反应。
赵希希无语,终于出现了!一直以来李氏和王老夫人玩的一手好把戏!
这几天听李妈妈和夏萱说过,这两个老虔婆很会拿捏人,李氏喜欢在众人面前把宝安长公主架的很高,什么贤淑、贤惠、楷模一通夸赞,然后在众人面前公然使唤公主服侍王老夫人,什么盛饭、奉茶、捏肩捶背,明明可以让丫鬟做的事情,偏偏要让公主来做,美其名曰婆媳相得。
之前的宝安长公主从来不会应付这样的事情,几乎是被人家耍的团团转,李妈妈等人虽然有心解围,但是立场不足,更何况公主本人不给力,外人很难插手。
这还没完,公主纡尊降贵的听她们的安排后,李氏的儿媳冯氏还会过来为公主解围,让公主心生感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之后对她们就更加的予取予求了。
赵希希心中感慨,此时她真想对李氏等人说一句话“做个人吧!”
天天不想着走正途,偏偏爱走歪门邪道,王家日渐落败也和她们这番做派脱不了关系。
众人都在看公主的反应,这次若是听从了李氏的安排,无疑会让李氏和王老夫人扳回一城,后面的事情她们也好开口了。
赵希希却没动,笑着回答:“堂婶说的极是。”说完给夏萱使了个眼色。
夏萱灵活的给王老夫人盛了碗羮,还吹了吹,放在了王老夫人的手边。
李氏看着还在慢条斯理用膳的公主,皱着眉道:“之前公主一直亲自服侍婆母,老身每每向亲朋夸赞,公主是当世女子之楷模,今日怎的如此娇贵?”赵希希接连几次怼她,也让她越来越气,言谈间也失了分寸。
王栋每次见到雷老板都十分畏惧,强作镇定道:“雷老板,在下岂会骗你!我母亲已经去公主府疏通过了,这事马上就能办好!”
雷老板笑的和善,凑近了他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一句话,要是还不上钱,也弄不来铺子,老子就要你一只手!”
王栋吓得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你放心,肯定行,我不会骗你!”
雷老板对手下人说:“放开他,让他去。”随后恶狠狠的盯着王栋说:“再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栋这才胡乱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跌跌撞撞的回家去了!
他思前想后,终于和家人全盘托出了这件事,虽说他爹肯定要揍人,但也比在外面断手断脚强啊!
待他说完,族长一家这才知道他又去赌钱了,他父亲王丰气的等不及下人过来,拿起棍子就打,王栋吓得满屋乱窜,王栋的妻子胡氏抱着新出生的女儿在旁边嚎啕大哭,有的劝有的挡,屋中乱作一团。
李氏见王丰把王栋打翻在地,一棒一棒的狠狠打在王栋身上,疼的王栋鬼哭狼嚎,心疼不已,扑过去阻拦道:“老爷,先把事情解决了再打这逆子不迟,万一真的被人斩断了手,他以后哪还能有什么前程啊!”
王丰气的浑身哆嗦,骂道:“要不是你慈母多败儿,他哪会如此堕落!今天我就打死了这孽障,也省的给我们王家丢人!”
胡氏放声大哭道:“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娘俩,饶他这一次吧!”
李氏也抹着眼泪道:“我没了他还有元儿,可孙女还小,岂能没有父亲?”说罢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丰看着一室吵杂,气的头晕眼花,忽然心中绞痛,咬着牙蹲坐在地上!
全家人一见,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把他扶到房中,下人跑着去找了郎中。
王栋见此,也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人悄悄的溜了出去,找到间酒肆借酒消愁!
中书舍人韦曲今日也来酒肆与人见面,这里的歌姬十分美貌,让人流连忘返,正要往楼上雅座去,只听得一醉汉在念叨:“公主……好狠……王诜才……就不顾情分……”
他心中一动,连忙走了过去,坐在一旁道:“兄台可是醉了?需不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家?”
王栋醉的七荤八素,趴在桌上说:“我不回家,我不能回家……公主不给我无止阁的铺子,我会被人杀了的。明明傅云都在……竟然说做不了主!可恶!”
韦曲一听“傅云”二字,连忙问道:“你怎么认识傅云?”
王栋糊里糊涂的说:“傅云谁不认识……他,他是公主的贴身内侍,是个太监!”
韦曲想到傅云的形貌,确实是阴柔精致,动作规矩也十分雅致,并不像一个商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那这么一说,阁主果然是公主府上的人!
想到这里,一个恶意的念头在韦曲心中缓缓升起!
赵希希回到府里,对孙珏的迷之行为越加不解,总觉得他今天好像对自己很不满意似的,既然这么不想看到她,又为什么去那里找她呢?一想到他乌黑的眼睛里有些审视的态度,她心里就乱糟糟的。
不过也好,至少她今天也为五娘争取过了,就算是不成功,也算是个交代。于是她让夏萱给五娘下了个帖子,邀请她转天来公主府做客。
第二日,五娘一大早就过来了,才几日不见,她就清减了很多,颇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
赵希希看着难受,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苹果脸都变成梨子脸了。”
五娘勉强一笑,说:“多谢长公主关心。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赵希希叹了口气,斟酌道:“五娘,孙大人那边……”可还未说完,薛五娘就打断了她:“他拒绝了对吧。”说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赵希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帕子地给她,轻抚她的后背。
薛五娘一边哭一边道:“公主对不起,是我太过任性了,明明孙大人都拒绝过了,我却还要你帮忙……”
赵希希看着小美女痛哭流涕,心中酸涩,说:“想要争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要不我去和你母亲说说?”
薛五娘摇了摇头,慢慢平静下来,道:“不用了,多谢公主殿下,这几日我已经想通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也还很小,若是别人嫁给三姐夫,他们的日子未必好过。”
赵希希心里隐痛,既为她的懂事感到难过,又为她无力反抗命运而伤心,慢慢的说:“不要这样想,以后的日子也都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你不能为了别人活着,要为自己好好活着才是。”
薛五娘泪眼婆娑的看着赵希希说:“公主,五娘懂得了!”
送走了五娘之后,赵希希消沉了好几天,哪儿也没去,只在府中闲坐,每日觉得胸闷气短,没有力气。
傅云过来禀报道:“殿下,那郑员外今天上午去无止阁大闹了一场,还带了一群家仆,还非要阁主出来主持公道,大吵大闹的不肯走。”
赵希希说:“他还没完没了?那刘掌柜没有叫京郊的衙差吗?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
傅云笑着说:“郑员外是想闹得不可开交,影响无止阁开门,好逼刘掌柜就范,谁知道……呵呵,被阁里的读书人们围起来一通狠骂,祖宗八代都被一一问候过了,场面就跟您给我们讲的那个‘舌战群儒’似的,不过被骂的是郑员外。”傅云想想都有些同情郑员外了。
赵希希皱着眉:“闹得这么大,也不好,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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