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每次见到雷老板都十分畏惧,强作镇定道:“雷老板,在下岂会骗你!我母亲已经去公主府疏通过了,这事马上就能办好!”
雷老板笑的和善,凑近了他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一句话,要是还不上钱,也弄不来铺子,老子就要你一只手!”
王栋吓得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你放心,肯定行,我不会骗你!”
雷老板对手下人说:“放开他,让他去。”随后恶狠狠的盯着王栋说:“再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栋这才胡乱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跌跌撞撞的回家去了!
他思前想后,终于和家人全盘托出了这件事,虽说他爹肯定要揍人,但也比在外面断手断脚强啊!
待他说完,族长一家这才知道他又去赌钱了,他父亲王丰气的等不及下人过来,拿起棍子就打,王栋吓得满屋乱窜,王栋的妻子胡氏抱着新出生的女儿在旁边嚎啕大哭,有的劝有的挡,屋中乱作一团。
李氏见王丰把王栋打翻在地,一棒一棒的狠狠打在王栋身上,疼的王栋鬼哭狼嚎,心疼不已,扑过去阻拦道:“老爷,先把事情解决了再打这逆子不迟,万一真的被人斩断了手,他以后哪还能有什么前程啊!”
王丰气的浑身哆嗦,骂道:“要不是你慈母多败儿,他哪会如此堕落!今天我就打死了这孽障,也省的给我们王家丢人!”
胡氏放声大哭道:“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娘俩,饶他这一次吧!”
李氏也抹着眼泪道:“我没了他还有元儿,可孙女还小,岂能没有父亲?”说罢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丰看着一室吵杂,气的头晕眼花,忽然心中绞痛,咬着牙蹲坐在地上!
全家人一见,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把他扶到房中,下人跑着去找了郎中。
王栋见此,也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人悄悄的溜了出去,找到间酒肆借酒消愁!
中书舍人韦曲今日也来酒肆与人见面,这里的歌姬十分美貌,让人流连忘返,正要往楼上雅座去,只听得一醉汉在念叨:“公主……好狠……王诜才……就不顾情分……”
他心中一动,连忙走了过去,坐在一旁道:“兄台可是醉了?需不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家?”
王栋醉的七荤八素,趴在桌上说:“我不回家,我不能回家……公主不给我无止阁的铺子,我会被人杀了的。明明傅云都在……竟然说做不了主!可恶!”
韦曲一听“傅云”二字,连忙问道:“你怎么认识傅云?”
王栋糊里糊涂的说:“傅云谁不认识……他,他是公主的贴身内侍,是个太监!”
韦曲想到傅云的形貌,确实是阴柔精致,动作规矩也十分雅致,并不像一个商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那这么一说,阁主果然是公主府上的人!
想到这里,一个恶意的念头在韦曲心中缓缓升起!
赵希希回到府里,对孙珏的迷之行为越加不解,总觉得他今天好像对自己很不满意似的,既然这么不想看到她,又为什么去那里找她呢?一想到他乌黑的眼睛里有些审视的态度,她心里就乱糟糟的。
不过也好,至少她今天也为五娘争取过了,就算是不成功,也算是个交代。于是她让夏萱给五娘下了个帖子,邀请她转天来公主府做客。
第二日,五娘一大早就过来了,才几日不见,她就清减了很多,颇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
赵希希看着难受,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苹果脸都变成梨子脸了。”
五娘勉强一笑,说:“多谢长公主关心。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赵希希叹了口气,斟酌道:“五娘,孙大人那边……”可还未说完,薛五娘就打断了她:“他拒绝了对吧。”说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赵希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帕子地给她,轻抚她的后背。
薛五娘一边哭一边道:“公主对不起,是我太过任性了,明明孙大人都拒绝过了,我却还要你帮忙……”
赵希希看着小美女痛哭流涕,心中酸涩,说:“想要争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要不我去和你母亲说说?”
薛五娘摇了摇头,慢慢平静下来,道:“不用了,多谢公主殿下,这几日我已经想通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也还很小,若是别人嫁给三姐夫,他们的日子未必好过。”
赵希希心里隐痛,既为她的懂事感到难过,又为她无力反抗命运而伤心,慢慢的说:“不要这样想,以后的日子也都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你不能为了别人活着,要为自己好好活着才是。”
薛五娘泪眼婆娑的看着赵希希说:“公主,五娘懂得了!”
送走了五娘之后,赵希希消沉了好几天,哪儿也没去,只在府中闲坐,每日觉得胸闷气短,没有力气。
傅云过来禀报道:“殿下,那郑员外今天上午去无止阁大闹了一场,还带了一群家仆,还非要阁主出来主持公道,大吵大闹的不肯走。”
赵希希说:“他还没完没了?那刘掌柜没有叫京郊的衙差吗?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
傅云笑着说:“郑员外是想闹得不可开交,影响无止阁开门,好逼刘掌柜就范,谁知道……呵呵,被阁里的读书人们围起来一通狠骂,祖宗八代都被一一问候过了,场面就跟您给我们讲的那个‘舌战群儒’似的,不过被骂的是郑员外。”傅云想想都有些同情郑员外了。
赵希希皱着眉:“闹得这么大,也不好,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