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反动,一路直逼京都。
五月,京城传来消息。
段小侯爷控制了御林军,皇上被斩杀御前。
五皇子李奎携传国玉玺登位,改国号为“雍”。
民间的议论,却是毁誉参半。
就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岭南东临,妄议朝政,中伤段凛不忠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知道此番举动无关大局。
但我实在气不过,身边之人这般污蔑造谣段凛,真的让我很不开心。
我雇人将前朝君王残害段家忠良、放任奸党误国的消息散布出去,再摆明东临茶肆的立场:凡恭维段凛于市朝,闻吾之耳者,来茶肆享八折优惠,再附赠绿豆糖水一碗。
一夜间,茶肆的生意如火如荼。
舆论也变了风口,几乎是完全倒向了新朝。
我开心了。
客人还在不断歌颂段凛的丰功伟绩,我躺在摇椅上,晃着蒲扇,把它当个好曲儿听。
只是谁也没想到。
今年的仲夏之季,那位忠君爱国的“乱臣贼子”竟然不远万里,跨越了一整个大雍朝,来到了东临茶肆。
我知道段凛会回来,但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回来得那么......猖狂。
十八辆金銮马车,红鬃烈马护骑。
段凛一袭朱袍立于头马上,微风吹动他的鬓发。
他恣意昂扬,狂放不羁,宛若乘势归来的常胜将军。
百姓震悚。
纷纷交头接耳,议论道:“这不是王寡妇家的乞丐吗?
怎么成了将军咯?”
“哟,你还不知道吧。
这段凛段小侯爷啊,被前朝那老皇帝陷害,藏身在东临茶肆,委身师掌柜门下。
这叫什么......卧薪尝胆,泣血枕戈!”
我看着段凛那威风模样。
心道好装。
还有,我的乖乖王三七去哪了。
段凛利落地翻身下马。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顶,顺着毛摸了摸。
“乖——”围观百姓:“......乖什么?
师掌柜这是在唤狗吗?”
段凛丝毫没有犹豫地矮了矮身,“诶。”
“......”百姓:“哦,这是夫妻情趣。”
我抬着眸看了段凛一会,笑着问他:“将军今日回来得如此隆重,是来求娶小女子的么?”
段凛也笑,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来入赘的。”
“娘子,你可愿收留我?”
“不是说不行吧,”我道,“但我实在受不了天壤悬隔的婚姻,只能念着,不能看不能摸,太熬人了。”
“那正好了,”段凛一副求夸夸的模样,“我如今已向陛下请辞,往后,我就安安心心留在东临,每时每刻都陪着娘子。”
周围怔了会,议论声渐渐消泯。
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和欢呼,很快便扑天盖袭来。
“好——娶了他!
娶了他!”
“......”夏日阳光好烈。
我眯起眼睛,歪头笑着。
在东临百姓的祝福声中,握着段凛的手往茶肆走去。
如今四海安定,海晏河清。
就惟愿和我和段凛,一家一室一夫妻,天长地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