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若感觉咽喉被堵着，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在秀云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台阶，看着父母布满风霜的脸，她恍如隔世。
沈清若如鲠在喉，“爹，娘，不孝女沈清若回来了。”
说完，她作势就要跪下。
沈大将军眼疾手快托住她纤细的手臂，威严面容上却满是动容之色，“先回府里再说。”
聂姝华心疼地看着女儿，扶着她另一只手臂，一家人进入府中。
……
将军府大厅，沈清若郑重其事跪拜在中央，“爹，娘，女儿回来了。”
沈大将军和聂姝华坐在主位一左一右。
看着眼前跪拜的女儿那么稳重懂事，瞬间红了眼，“你快起来吧，听你父兄说，昨日你在官媒府衙门口滚过钉床，身体如何了？”
沈清若缓缓直起腰，依然跪着，“母亲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看她面容秀丽，眼神之中多了沉静之色，聂姝华更是说不上的滋味。
这才两年，她就觉得女儿仿佛历经生死，可想而知过得多辛苦。
沈大将军沉声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在家里住着吧，休夫是好事，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
沈清若眼眶一阵发热，她强忍下来了，“谢父亲。”
“这下好了，等二哥回来，我们几兄妹又能策马游玩了。”沈游开心不已。
沈珏几分稳重，笑道：“按我说，是你又要策马输给四妹了。”
沈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堪，“大哥，不带这么揭短的，你说是吧，清儿。”
沈珏淡淡补充：“我说的事实。”
看着两位兄长斗嘴，沈清若倍感真实温暖，心底暗暗发誓，上一辈子分离的惨剧，她决不允许再发生。
然而此夜，顾侯府一家却愁眉不展，叫苦连连。
聂姝华陪着沈清若回到出阁前的揽月阁。
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
时隔两年，仍旧是当初的摆设模样，不曾有过半分变动。
聂姝华说，“你都看看，缺点什么就跟娘说，跟府里的张嬷嬷说也行，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安心住下。”
沈清若看着母亲，一身素衣，头上连多余的朱钗都没有，因为征战的缘故，脸上皮肤略微暗沉粗糙，但身上有股子利索的精气神。
想起前世，母亲在她的棺前痛不欲生的模样，沈清若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娘，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当初，父母都不赞同她嫁给顾剑卿。
是她，被感情蒙蔽双眼，义无反顾嫁过去，甚至在后来，为了支持顾剑卿娶唐枫为平妻，她与坚决反对的父母决裂关系。
聂姝华以为她休夫后难过，把她抱住拍着后背安抚，“哪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做了天下女子都不敢做的事，娘为你骄傲。”
沈清若红着眼，把泪水逼回去，“爹和娘不怪女儿吗？”
“怪你什么？两年前，你嫁给顾剑卿若是能幸福，我和你爹高兴都来不及，如今既然都休夫了，那就回来，继续做爹娘的宝贝女儿。”
聂姝华眉眼含笑，“你爹那个人，别看他严肃，其实比谁都紧张你回来这事，皇上的口谕才带到，他就亲自盯着那些个下人准备。”
“你爹啊，可早就不生气了。”
沈清若抱紧了母亲，仿佛要把上辈子缺失的温暖感受个清楚透彻。
她抱得紧紧的，有感而发呢喃了句，“真好，娘，我还能回来。”
真好。
聂姝华总觉得她这次回来变了很多，变得老气沉沉，也没以前那么恣意率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