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略微吃惊,“沈清若?可她不是顾剑卿的下堂妻吗?”
太后明白皇帝的想法,皱眉道:“下堂妻又如何?不说沈千金自请休夫,便是被休弃的,也不是她的过错。顾剑卿承袭侯位,在他们成婚当日奔赴沙场,回来就要娶唐枫为平妻,到底是他无情无义。既然他们无夫妻之实,又难得老十喜欢,愿意婚娶,没什么丢人的。”
皇帝听出太后的不悦,又看得出来她如今很喜欢沈清若,犹豫道:“母后说得有理,只是,老十既是战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真娶了沈清若,只怕天下臣民笑话。”
太后重重哼了声:“天下女子,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利,何况沈千金这样有情有义,且对哀家有恩的女子。”
“暂且不论沈清若与顾剑卿无夫妻之实,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身,便是有了,也轮不到天下臣民取笑!”
皇帝被这番话所触动,反而觉得自己太死板了,“母后说的是,是朕格局小了。那么母后是赞同他们一起了?”
“哀家这边没意见,皇帝若觉得可以,长兄如父,你就替老十想想如何操办吧。”
太后叮嘱道:“不但要办得风风光光,还要堵住天下人的嘴!”
皇帝年长萧睿十余岁,一母同胞,自然也十分着紧萧睿的腿疾和婚事。
尤其三年前的战役,害得恣意风发的萧睿从此要坐在轮椅上,皇帝内心万分愧疚。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皇帝又素来孝顺,于是答应下来。
从永寿宫出来,皇帝走在宫道上,威严的面容上锁着眉头,看似心事重重。
容公公小声询问:“皇上是在想方才太后说的话吗?”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三年前的战役上,老十拼尽全力保住城池才落得如斯田地,他如今这模样,是朕欠他的。”
容公公宽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皇上不必自责。”
听了这话,皇帝停下脚步看着他,呵呵笑了几声,“你这老东西,最属你最会说话。”
容公公恭恭敬敬躬身哈腰,陪着他笑,“老奴不会别的大道理,只会说事实。皇上治理江山社稷,使得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他们都会夸赞皇上是个明君。”
皇帝威严的脸上又是一片愁容,“明君又如何?朕偏偏不知道怎么处理老十这门婚事。”
容公公察言观色,一眼明白皇帝的顾虑,“皇上若为战王和沈千金赐婚,天下臣民都会夸赞皇上是个开明的君王,就连沈将军府上下,都会感激皇上,日后更会死心塌地守护南岳,忠心皇上,忠心南岳。”
皇帝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由心情大好,“你这老东西,说的话就是合朕心意,这婚事,朕是要好好斟酌斟酌了,不过,此事未定,都给朕守口如瓶!”
“奴才们明白。”容公公恭敬道。
三日后,顾剑卿迎娶唐枫入门。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风光无限,百姓们纷纷站在街道两边围观,议论纷纭。
“顾侯爷此前不是刚让沈将军府的沈千金给休了吗?这么快又娶妻了?”
“可不嘛,顾侯爷刚在战场立功回来,娶的还是身为女将军的唐枫,两人般配的很啊。”
“说得好听,顾侯爷可是我们南岳第一个被休的,丢我们男人的脸面,而且还让这女人都有了休夫的权利!呸!”
“嘘嘘嘘,小点声,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
“就是!要怪也怪沈清若,身为女人不三从四德,还要休夫!害死我们这些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