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轻竹拿着信物找上门来时,我对她是愧疚的。
她站在厅堂中央,信誓旦旦的指责我:若不是你娘将你我调换,我怎会在困苦中煎熬十余年!
我信以为真,急着给她让位置。
甚至和养父养母商议,将我送回亲生父母身边。
鸠占鹊巢,我没脸再享受侯府的荣华富贵。
但是,殷轻竹哭哭啼啼的阻拦。
整个人好像一朵娇柔又顽强的小白花。
她手上的冻疮和茧子都是她磨难的勋章。
养父母心疼她还来不及,自是无所不应。
她说要我留在府里,不忍心我和她一样受穷。
可是留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的地位一落千丈。
忍饥挨饿,挨打责骂成了家常便饭。
我经常偷偷地想。
是不是还不如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再穷再苦,至少他们会真心待我。
可惜,殷轻竹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她不敢放我回去。
她怕我识破她的秘密。
所以将我困在府中,肆意欺辱。
一个不受重视的假千金,谁会在意?
可是景宴在意。
曾经我以为,景宴是不一样的。
当我在宴会上被所有人嘲讽时。
他赫然挡在我身前,替我出头。
对我,也是对所有人说:父辈的错误与殷茵无关。
并不是我害的殷轻竹,此事我一无所知也别无选择。
后来他带我回家,娶我为妻。
握着我的手,说永远不会放开我。
直到某天,殷轻竹和他偶遇。
不小心露出一枚玉佩。
那是十年前景宴送给他的救命恩人的。
原来景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她!
从那天开始,景宴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护着我,也不再关心我。
开始如殷父殷母一般,认为殷轻竹的不幸是我造成的。
我不明白,人心怎么如此善变。
前一日他还小心翼翼将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欢喜得不得了。
第二日,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为他口中的孽种。
不被期待的孩子,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吗?
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我却平静下来。
也许就是这样。
我不该存在,我的孩子,也不该留下来。
见我突然不哭不闹放弃挣扎,景宴反而有些意外。
你想通了也好,还能少遭些罪。
我闭上眼,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景宴见我这般,脸上神色变幻,刚要开口。
就被从后门赶来的殷父殷母打断了。
还和她啰嗦什么,快点把药喝了!
殷父冷漠地开口,不愿多看我一眼。
殷母在一旁附和:阿竹生病,我的心都要碎了!
快些处理掉这个孽障,阿竹才能好起来!
他们三个人,按住我的手脚,给我灌下了堕胎药。
很快,肚子就传来剧痛。
我眷恋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