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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

宸王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阮锦宁蹙眉。这个人,不好糊弄。就是不知道,裴云之打算如何应对?经过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这人虽然身体残了,但脾性并没有因为身体的残疾而被磨砺掉,反而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有些担心他会受不了刺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却听……“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阮锦宁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某人死寂的眸中满是不悦的光芒:“薄今时,收起你那恶心不拉的做派,少打王妃的主意。”阮锦宁:“……”额……男人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觊觎,似乎是个不错的转移话题的理由。不愧是厉王。阮锦宁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刚刚那个问题,不论怎么回答都不对。这段时间以来,厉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给裴云之调理身体。虽然她用了“药膳”做借口,但药膳也是“药”。想要用药,就得...

主角:宸王阮锦宁   更新:2024-12-23 1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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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宸王阮锦宁的武侠仙侠小说《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宸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锦宁蹙眉。这个人,不好糊弄。就是不知道,裴云之打算如何应对?经过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这人虽然身体残了,但脾性并没有因为身体的残疾而被磨砺掉,反而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有些担心他会受不了刺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却听……“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阮锦宁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某人死寂的眸中满是不悦的光芒:“薄今时,收起你那恶心不拉的做派,少打王妃的主意。”阮锦宁:“……”额……男人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觊觎,似乎是个不错的转移话题的理由。不愧是厉王。阮锦宁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刚刚那个问题,不论怎么回答都不对。这段时间以来,厉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给裴云之调理身体。虽然她用了“药膳”做借口,但药膳也是“药”。想要用药,就得...

《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阮锦宁蹙眉。

这个人,不好糊弄。

就是不知道,裴云之打算如何应对?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这人虽然身体残了,但脾性并没有因为身体的残疾而被磨砺掉,反而陷入了一个误区。

她有些担心他会受不了刺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却听……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阮锦宁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某人死寂的眸中满是不悦的光芒:“薄今时,收起你那恶心不拉的做派,少打王妃的主意。”

阮锦宁:“……”

额……

男人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觊觎,似乎是个不错的转移话题的理由。

不愧是厉王。

阮锦宁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刚刚那个问题,不论怎么回答都不对。

这段时间以来,厉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给裴云之调理身体。

虽然她用了“药膳”做借口,但药膳也是“药”。

想要用药,就得会医术。

否认是否认不了的。

可若大方承认,有心人难免不会深想。

尤其是那些不想让裴云之好过的人。

她之前就知道裴云之处境艰难,但因为这些时日一直顺风顺水,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现在看来,他们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薄今时深深地看了裴云之一眼,垂眸告饶:“王爷误会了,下官绝对没有对王妃不敬的意思。”

裴云之冷笑一声,粗噶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刺耳:“少说没用的,你不就是想来看看我还能活多久吗?快点让你的狗过来,早点完事本王早点休息。”

被骂作是狗,那大夫眸中划过了一抹不悦之色。

薄今时叹了口气:“王爷,下官绝对没有此意,下官是真的担心您的身体。”

然后看向大夫:“向大夫,辛苦您了。”

向大夫低垂着头走到裴云之面前,还未给裴云之把脉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把手搭在了裴云之的脉搏上。

过了一会儿收回手,他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掀开了裴云之的亵衣,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这伤口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又变长了一些,也变深了一些,但是没有流脓。

难怪他刚才没有闻到难闻的腐臭的味道。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阮锦宁一眼:“王妃的医术,并不如您所说的那般不堪呐!这伤口,便是小人学一多年,自以为对医术颇有研究,也没能研究出让伤口不再流脓的方法。”

薄今时也看行了阮锦宁。

阮锦宁正要开口,吴夫人忽然冷笑一声:“王妃的医术当然不俗!她之前给我喂下了一颗毒药,我找了全城的大夫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能解毒。后来,还是王妃给了解药,我才没有被毒死。”

薄今时看向阮锦宁:“哦?王妃还有此医术?”

对于阮锦宁给人下毒的行为,她倒是没什么表示。

阮锦宁叹了口气:“我一介女子,出嫁之前又只跟府医学习过一些皮毛,哪里能制作出那么厉害的毒药?那毒药,是我在宴京的时候,和一个云游的江湖郎中买的。毒药只有一粒,解药也只有一粒。”

她垂眸,唇畔勾出了苦涩的笑意:“薄司监既然是从宴京回来的,那应该是听说过宴京里的人对于王爷的评价……那毒药,原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裴云之倏地抬眸:“王妃,本王倒是不知你还有过这样的心思?”

明明知道她是在撒谎,可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为了摆脱自己而宁愿服毒自杀,他就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阮锦宁微微一笑:“那是在见到王爷之前,我对王爷不甚了解。见到王爷之后我才知道,就算是残疾之人,只有有一颗温柔的心,也会让人不自觉将心托付到他的身上……”

她似是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头垂的更低了。

脸上,似乎还染上了两抹薄红。

裴云之眼睛一亮。

她说的服毒自杀的要话是假的。

但,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咳咳……”薄今时出言打断了含情脉脉的二人,口中却是对向大夫问道:“向大夫,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向大夫露出了自责的表情:“还是老样子,小人才疏学浅,只能开一些药让王爷舒服一些。”

随即别有深意地看着阮锦宁:“不过,王妃既然有办法能让这些伤口不腐烂,说不定也会想到办法,将王爷治好?”

阮锦宁慌忙摆手:“不……不行的,我给王爷治疗的方法非常肤浅,就是用黄酒先消毒,然后再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这种手法非常拙劣,却没有办法让王爷伤口愈合。”

说到这里,她一脸愧疚地看向了裴云之,仿佛不能为他治愈伤口是多么罪恶的事情。

裴云之看着小王妃演技精湛的小脸,眸中划过了一抹笑意,一张口却冷沉了语调:“王妃不必为此事自责,应该为此自责的,另有其人。”

随即嘲讽地勾了勾唇:“可惜啊,真正该自责的人,永远都不会自责。”

薄今时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须臾,叹了口气:“王爷,听闻林大夫受伤了,日后就让向大夫成为王府的府医吧?”

口中虽是说着询问的话,但他却没有半点在询问人的卑微感,反而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

他说完后,吴夫人道:“薄司监放心,向大夫的住处早就收拾出来了。”

阮锦宁蹙眉,想要说什么,裴云之却冷淡到:“随便。”

顿了一下,他的语气更加淡漠:“你们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本王要休息了。”

薄今时好好脾气地勾了勾唇,并没有因为这带有羞辱意味的词汇而生气:“那,王爷好好休息。”

又看向阮锦宁,视线多定格了几秒钟,须臾似是意识到这样做不妥而垂下了眸,抱拳一礼:“王爷,王妃,下官先告退。”

很快,正阳院就只剩下了几个小厮和阮锦宁二人。

阮锦宁沉默了一下才对小厮们摆摆手:“都下去吧。”

忽然,她面色一变:“盼儿呢?”

盼儿没在院子里,不然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丫头不可能不出现。




阮锦宁似是语塞,她皱了皱眉:“是啊,王爷的命很金贵,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该感谢你。”

旋即摇了摇头:“本王妃原本还留了一千两当这个月维持开销的费用,现在看来,这一千两也保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

李翠儿一叉腰:“你又想骗我!堂堂厉王府,整个容州都是厉王的封地,每年都能入账几万两,王府至少也有几十万两!怎么可能只剩下一千两?”

阮锦宁有些意外地看了李翠儿一眼:“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

李翠儿得意一笑。

却见阮锦宁苦笑着摇摇头:“只可惜,李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李翠儿警惕:“你少忽悠我!我告诉你,我精着呢!”

阮锦宁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忽悠你,你先听听不就知道了?”

“容州地处偏远,风不调雨不顺,前年经历了一场大旱,去年又经历了水灾,王府每年都要开仓赈粮。每一次都至少花费十余万两,接连两场下来,府库里的银钱已经不剩多少了。

至于今年,虽然收成不错,可底下的钱还没送到府库,是以,府库现在还是亏空的状态。能拿给你六千两,已经是本王妃尽力调度的结果。”

她字字句句都有理有据,李翠儿再怎么理直气壮,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反倒是眼前的王妃,虽然身形狼狈,可进退有度,说话慢条斯理。

这一刻,李翠儿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何为“气质”。

以前她不懂,总觉得所谓的“气质”不过是人们信口胡说出来的东西。

所有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鼻孔,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就算长得胖瘦美丑各有不同,可怎么会有人能生出气质,有的人却没有呢?

就算世上真有“气质”这个东西,那也应该是她有,别人没有。

可眼下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王妃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没有且不敢直视的东西。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可……可……”

不等她继续胡说八道什么,阮锦宁便淡淡道:“李姑娘想让我们报恩,我们厉王府便将呕心沥血才攒下来的所有银钱都给了你,这恩,我们也报了。

不过,所谓的恩情,是厉王欠你的,与旁人无关。

现在,追究一下你故意伤人的罪责吧。”

李翠儿面色大变:“什么罪责?我没罪!”

“你故意将人推进荷花池,若非本王妃来得及时,那婢女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还想狡辩?”

阮锦宁眉毛一拧,声色俱厉,再也不见半点温和。

这种时候,“气质”这种虚入缥缈的东西便越发明显。

李翠儿心肝一颤,哆哆嗦嗦道:“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锦宁冷笑:“若是有人不小心杀了你的家人,是否对方只要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免责一切责罚?”

有个丫鬟拿了件干净的披风过来,阮锦宁疑惑看去,婢女解释道:“是管家让奴婢送过来的。”

阮锦宁恍然,接过披风披好,厉声道:“来人!”

管家立马领着家丁过来了。

阮锦宁命令道:“将犯人扭送衙门,将她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顿了一下补充道:“告诉府尹,我厉王府向来公正严明,绝不徇私舞弊。有恩,我们会报,但也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坏人!”

管家眸中划过了一抹惊叹之色。

他先前还在担心,担心王妃会处理不好这一家人。

说实话,别说是年轻的王妃了,便是他这个老油条,若是不动用一些手段,也没反而将这家人赶出去。

没想到,王妃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此事。

看来,王妃会成为王爷的贤内助啊!

难怪王爷一早就放了权,王妃果然手段不俗。

估计,王爷的心,也被她收走了吧?

管家内心思虑重重,面上却是不显,恭敬应声:“是!”

没多久,李翠儿就被扭送出了厉王府。

管家已经明白了阮锦宁的打算,特意把这件事闹得很大。

李翠儿一个姑娘家,被王府的家丁扭送了一路,并跟沿途所有人解释清了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

同时,这姑娘挟恩图报、王妃倾尽钱财的事情,也被“无意间”说了出来。

于是不多时,整个容州的百姓就都知道了,厉王府经历过两次赈灾之后,府库已经空了。

尽管府库亏空的厉害,王妃还是知恩图报,将府中仅有的几千两都拿了出来,给上门求报恩的李家人。

可,李家人不但不感激,还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十几万两?

甚至,直接把他们当成了王府的主人,不但想要侵犯王府的婢女,还险些害死另一个婢女。

百姓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拥有热心肠的正义之士,一听这家人如此过分,而这个李翠儿亲手把人家婢女推下了荷花池,害的人家险些淹死,百姓们都义愤填膺了起来。

可惜这些人手中没有烂菜叶和臭鸡蛋,不然去往衙门的路上,李翠儿就要被砸死了。

到了衙门,知府听说此女险些故意害死王府的婢女,又听管家说让他不要在意王爷的救命恩人的身份,王爷绝对公平公正,不会徇私枉法……

人精一样的知府,顿时就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当场就判了李翠儿杀人未遂的罪名,让她蹲七年大狱。

李翠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以为是享福的一趟旅程,最后却把她送进了牢房里。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管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厉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王妃!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你敢背着王爷对付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在她想来,阮锦宁就是在故意针对自己,陷害自己!

阮锦宁一定是担心王爷喜欢上自己,她这个王妃会失宠!

吴夫人可是说了,这一年来王爷一直在寻找救命恩人!

她觉得,王爷一定是爱上自己了,自己马上就能像戏文里所写的那样,飞黄腾达!

就算她看不上王爷是个废人,可若是看在荣华富贵的份儿上,倒也不是不能忍。




裴云之被问住了,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竟然问白天又怎么了?

这可是白日宣淫啊!

便是他行事风格不拘小节,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她居然那么坦然?

他突然想起,小王妃之前喂药的时候,在见到他因为昏迷而无法吞咽的时候,曾经想用嘴渡药来着。

她向来大胆。

如此想着,他也就变得坦然。

然后……

“王妃,你在做什么?”

只见他的小王妃解开了他胸前的纱布,用干净的银筷子在他的伤口旁用力夹了夹,挤出了些许粘稠的脓液。

额……

所以,体液是指这个?

裴云之眼睫毛颤了颤,忽然觉得后槽牙有些痒。

阮锦宁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冷下了脸,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了弄疼了他,赶忙放轻了动作,柔声道:“王爷,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动作轻柔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收集了一个碗底的脓液。

裴云之看着某人毫无所觉的脸,只觉得那温和的笑容格外可恶。

好想……咬一口她笑起来鼓鼓的脸颊。

阮锦宁忽然就觉得,心头一冷。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外,只见门外依旧是艳阳天,阳光明媚。

奇怪了。

裴云之垂眸,敛去了眸中的遗憾的光。

一时半会儿,咬不到啊。

厉王府的实验环境十分简陋,无法做太过精确的实验,阮锦宁只能将药物撒在脓液上,再去观察脓液的变化——气味、形状等方面的差异。

这样的实验结果不算准确,即便是得出来了最优解,也暂时不能用于实际治疗,还得进行临床试验才行。

这个过程会相对漫长一些,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毕竟动物不会说话,这里也没有精密的仪器可以观察用于随时监测动物的反应。

这一日,阮锦宁命人买来了两只成年兔子。

盼儿还以为她是心血来潮了想要养兔子,蹲在笼子前一脸欣喜地逗弄着笼中的小白兔:“小姐,它们好可爱啊!”

阮锦宁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开始制作毒药。

没错,毒药。

她打算将裴云之的脓液提取一下,提取出里面的毒素,再给兔子服下。

等她忙活完从厨房出来,盼儿迎了上来:“小姐,刚才管家过来了,问我们要不要回宴京?”

“回宴京?”阮锦宁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三月后,皇帝过寿。

按理说,厉王裴云之应该进京为皇帝祝寿的。

便是无法上京,也需要提前准备好贺礼。

“回宴京啊……”她沉吟片刻,垂眸掩去眸底的冷光,淡淡道:“我先问问王爷的意思再说。”

盼儿点点头。

阮锦宁亲自给兔子拌了胡萝卜块儿,见两小只都将胡萝卜吃了下去,它摸了摸毛茸茸的柔软兔头,柔声道:“辛苦你们了。”

盼儿又道:“哦对了,管家还说有要事要禀报,若是小姐忙完了,让我去传他一声。”

阮锦宁有些疑惑:“他可说了有什么事?”

盼儿摇头:“没有。”

阮锦宁洗净手,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盼儿很快就把管家找了过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家丁抬着一个大箱子。

阮锦宁不解:“这是?”

管家微微躬身,恭敬道:“启禀王妃,这是厉王府自建府以来的所有账目,请您过目。”

又递过来一枚印章:“王爷如今身体不适,理应由王妃您掌家。”

阮锦宁惊讶了。

她虽想过要接过掌家的权利,但因为她还没站稳脚跟,便暂时将此事搁浅了,准备等厉王的身体稍微好些了再提这件事。

没想到不等她提起,管家便主动交出了权利。

她不禁怀疑,管家是不是知道了她对吴夫人做了什么,生怕自己也步了后尘,才会趁着她发难之前先主动示好?

将印章递给了盼儿,阮锦宁深深看了管家一眼,笑道:“本王妃知道了,账本放下吧,看完再找你。”

“是。”

管家恭敬应下。

盼儿兴奋的险些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没有掌家权的王妃,始终都只是徒有其表的虚名,如今权利在手,没人敢再看轻小姐了。

当晚,阮锦宁安顿着裴云之睡着了之后,头一次没有研究他的毒,而是查看起了账本。

厉王府建府已有五年的光景,五年来的大大小小的支出不算少。

好在,王府内一直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妾氏、通房之类的半个主子,节省了这些开销之后,也就只有王府的修葺、维护,下人的薪酬之类的固定开销。

偶尔一些意外开销,要么就来自于裴云之的个人支出,要么就来自于不可控因素,比如某年某月王府宴请宾客啦,或者是弄坏了别人家的什么东西需要赔偿啦……

账目十分繁琐。

没有计算器,算起来实在不轻松。

好在阮锦宁上学的时候不是那种一见到数字就犯困的学生,大致弄清楚了账目的分类之后,很快就上手了,并且算的越来越快。

接下来的几天,她在研究兔子的状态之余,便全身心地投入了算账大业之中,终于账本入手后的第五天,把所有的账目都计算清楚。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经过她这些时日的治疗,加上裴云之自主的控制训练,他大部分时候都能够控制拉尿了。

至于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因为毒还没有解的原因而无法愈合,但有她细心处理伤口,倒也没有再流脓。

裴云之自然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身为病人本人,他的感受比阮锦宁还要深,还要激动。

便是明知必死之人,也不希望自己毫无尊严地死去。

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战神,是无数战士心目中的神祗,是曾孤身一人闯入敌营、直取敌将项上首级的神话!

若非强烈的不甘情绪作祟,他宁愿站着死,也不愿如此屈辱地活着。

想到过去种种,他死寂的眸子里涌动起了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女子窈窕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他眸中的强烈情绪“啪”的一下,就散了。




阮锦宁隐身在阴影里,任由黑暗吞没了脸上的负面情绪,声音却是含着笑的:“所以说呀,求人不如求己,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倚仗和护盾。

不要把任何一个人当成自己的靠山,哪怕明面上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你的靠山,你也不可以在心里去依赖他。不依赖、不在意,不论发生了什么,也就都不会难受了。”

她也真是傻掉了,才会因为那人把掌家权交给了她,她就开始接受了他是自己的夫婿的事实。

并不是说她开始依赖于他了,而是真的把这个人和“夫婿”这个符号挂钩。

正当她想要努力做个好妻子的时候,他就泼过来了一盆凉水。

挺好的。

屋内,裴云之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脸,那颗疯狂叫嚣着的心,突然就冷了下去。

他想张口叫住她,可长久以来养尊处优的习惯让他无法低头。

他于是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了视线里。

胸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红衣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笑着走上前:“王爷,我们这一行真是去对了!平幽谷里果然有龙行草!陆先生已经将龙行草摘下来保存好了,用不了多久,您的毒就可以解了!”

毒……

裴云之在舌尖感受着这个字,忽然想起了女子无数个夜晚挑灯研究的样子。

尽管这段时间她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已经改为去书房研究了,但他知道,她还是会研究到很晚。

她从来没有提过龙行草,她的解药不需要龙行草吗?

他记得他不久前说过,她的解药已经在兔子身上试验成功了。

“王爷?王爷?”

红衣发现床上之人走神了,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裴云之回过神,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呱噪。

“谁允许你对王妃不敬的?”

“什么?”红衣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裴云之面无表情道:“本王说,谁允许你对王妃不敬的?”

红衣唇瓣微张,眸子也瞪得大大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伤心:“王爷,那女人一看就是上面派来对付您的,奴婢把她赶出去,有什么不对?”

裴云之额角抽搐的厉害:“谁给你的权利自作主张?”

红衣一双唇张张合合,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王爷说的没有错。

即便那个女人真的是某个势力派来的探子,那也是明面上的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她理应敬重对方。

可是她不想敬重!

她从小和王爷一起长大,她熬过了王爷的白月光,终于等到王爷身边空无一人了。

哪怕因为她身份地位的原因,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通房,可只要是能够陪伴王爷,她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她从小就陪着王爷出生入死,他们之间的情意,又岂是区区一个名分能比的?

她过去从未在乎过名分,也看不起那些企图用名分绑死一个男人的女人。

如今,却恨极了这该死的名分。

“念在过去的情分上,这一次本王不罚你,但若再让本王看到你对王妃无礼,你就滚下去受罚吧!”

红衣的眼眶瞬间红了。

裴云之不欲跟她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

红衣气呼呼地离开房间,想要在房间外守着,就听到裴云之冷冷道:“你先回去。”

红衣:“……”

房间内,陆青时淡漠道:“王爷,我得给您做一个全身检查。”

三个多月不见,他不知道裴云之的毒发展到哪一步了,必须要检查一番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裴云之没有反对。

陆青时首先拆开纱布,就看到了一张斑驳纵横的脸,他的眸中划过惊讶之色。

这张脸虽然伤痕斑斑,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流脓腐烂的情况。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根据他对这种毒的了解,中毒之人的伤口会一天比一天严重,不但是不能愈合,还会很难清理,一不小心就会流脓腐烂。

陆青时发现,裴云之身上的其他伤口也是相同的情况,没有愈合,却也没有恶化的很严重。

之所以说“没有恶化的很严重”,是因为他见过这些伤口最开始的模样。

它们一开始没有这么长没有这么深。

所以这三个月以来,这些伤口还是恶化了,却在他能够接受……

哦不,应该是比他估算的要好好得多。

他又给裴云之把了把脉,发现裴云之的整体情况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健康。

他还以为三个月不见,裴云之的内里会被那毒给掏空。

尽管他临走前留下了抑制毒素的药,但那毕竟不是解药,虽然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来让那些药不至于变成催化毒素发挥的刽子手了,却也仅限于此。

三个月前的他,没有办法对抗那毒药,只能让它慢一点发挥作用。

陆青时检查完,沉吟着开口:“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已经有研制解药的思路了,如今龙行草又已经到手,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彻底解决了这个阴毒的东西。”

在他想来,是王爷手下的精英们将王爷照顾的很好。

裴云之垂眸:“是王妃照顾的好。”

陆青时一愣:“王妃?”

裴云之不欲回忆那断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岔开话题:“王妃也会医术,而且医术颇为了得,你有空可以和王妃探讨一下。”

陆青时:“……”

他想起了王爷刚刚斥责红衣的那一幕,心中了然。

看来,王爷对王妃上了心。

若是王妃真的不是什么势力派来的奸细的话,那她就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至于红衣……

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他不想对这些人复杂的感情关系做什么评价,淡淡应道:“是。”

心中却并未当成一回事。

新王妃的身份,他和红衣便是不在王府也早已知道了。

是相府不受宠的大小姐,小时候一直学习琴棋书画等技艺,她娘去世后就不再在人前出现。

这样一位没有正经接触过医道的大小姐,能学会的顶多也就是一些常用的药膳和护理手法。

医术?

她不可能会。

只是他比红衣懒,懒得做一些无用功。

比如和王爷争辩。

是以他什么也没说,嘱咐王爷好好休息后,便退了出去。

忽然,一道女声叫住了他:“青时先生请留步。”




薄今时那深情如桃花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厉芒:“按照常理来讲,小丫鬟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通知王妃,可她没有,却先返回了正阳院,这是为什么?”

手下猜测道:“会不会是想要先通知厉王?毕竟,厉王妃刚嫁过来没多久,根基太浅,可能那丫鬟觉得,通知了厉王妃也无济于事?”

薄今时沉吟着:“有这种可能,但本司监觉得,原因并非如此。”

***

盼儿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去通知您的,但吴夫人说司监大人马上就要到了,我担心他们看到后院的两只兔子,就提前跑回来把那两只兔子给藏起来,这才想要去账房通知您。

不过,我刚出正阳院,就被人给打晕了。”

她一直都谨记着小姐的话,后院的两只兔子绝对不能示人!

而那位司监大人明显来者不善,她担心两只兔子被发现以后会有麻烦,认真思考一番之后就决定,还是先回来藏兔子,再去找小姐。

阮锦宁点点头:“难怪。”

薄司监等人明显来者不善,来了正阳院以后肯定会大肆搜查。

那两只兔子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却还没完全痊愈。

而且,她在给兔子切开伤口之前,先将伤口部位的毛给剃了。

不明缘由的人可能猜不出她要做什么,但那位薄司监看着不像是很蠢的样子,难保看不出来。

她拍了拍盼儿的肩膀:“干得好。”

被夸奖了一番,盼儿不好意思地对起了手指。

不多时就有家丁送来了药。

阮锦宁一看手中的药就气笑了。

这是滋补的药,对于活血化瘀根本没有作用。

一副药倒是不便宜,却还不如一瓶跌打损伤的药酒来的实用。

摇摇头,她将药扔进了自己锁嫁妆的房间里,又自己配了一副药给盼儿服下。

虽说盼儿的情况不需要服药,但身为一个不精通医术又担心婢女的王妃,她总不能拿到了药却不用?

阮锦宁还有不少事情想要问裴云之,但他今天白天不知道做了什么,刚才又经历了一番勾心斗角,十分耗费心血,等阮锦宁洗完澡回屋,却发现他已经睡过去了。

阮锦宁没忍心叫醒他。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借着朦胧的光,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踏上的女子。

她睡觉的姿势十分乖巧,两只手在胸腔横抱着,呼吸平缓,红润润的唇闭合着,就算是同处一室她也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真乖啊……

他的小王妃,乖的让人一看便心生喜悦。

他不禁想起了在军营里的时候,偶尔他夜间亲自出去巡逻,经过士兵们的营帐的时候,总能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呼噜声、磨牙声,还有说梦话的声音。

他的小王妃简直是仙女。

阮锦宁在睡梦中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大蟒蛇盯上了,不安中,她倏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朝着床的方向看去,就见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那双死寂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阮锦宁:“……”

原来大蟒蛇竟在她身边。

起身下床,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便走到床边,例行公事地把起了脉。

在毒素消除之前,裴云之体内的情况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无非就是五脏六腑比她刚见他的时候健康了一些,精气神充足了一些。

这些变化,若是一个大夫每日都跟在他的身边的话,自然是逃不过那个大夫的眼睛。

而即便是不每日陪伴,若是三不五时地进行诊断,也能够发现变化。

也就是说,如果昨日给裴云之诊断的人是之前那位林大夫,他一定能发现裴云之的身体变化。

可惜,林大夫自从那日被高空抛物开了瓢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听说他的大老婆和小妾正在扯头花呢。

大老婆虽然是正妻,却只生了一个女儿。

小妾刚进门没几年,却因为年轻貌美而颇得宠爱,还生了个儿子。

若是林大夫撒手人寰了,大头的家产会落在谁的手中还不得知。

阮锦宁对此不想做评价。

她只知道,那位向大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查看过裴云之的身体情况了,在他看来,裴云之的身体情况比他上次诊断的时候,要差了很多。

这是符合他的认知的。

可他却忽略了,他上次见到裴云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阮锦宁把完脉,把裴云之的手放好,蹙眉道:“王爷,若是那位向大夫隔三差五的就来给您请平安买的话,就麻烦了。”

一旦那人三不五时地过来,肯定能发现端倪。

裴云之不在意道:“此事王妃不必担心,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

阮锦宁一愣。

她想做的,不就是想治好他吗?

他,不怕被提前看出来?

还是说他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裴云之脸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她看不出他的神色,也猜不到他的想法,遂作罢。

算了,他是堂堂战神,面对敌人的阴谋诡计都能从容应对,此事定然是有了计较。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昨日清点暗库,发现暗库里多出来了五千两银子,可是王爷之前忘了让人记录了?”

裴云之眸中划过了一抹笑意:“没有。”

“啊?”

“没有忘记。”

阮锦宁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这估计是他某一部分见不得光的收入。

既然没有记录,就说明不方便记录。

她便放弃了刨根问底:“既然如此,我便只记录钱款就好,来源就不记录了。”

裴云之看着她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又放松下来的神色,只觉得小王妃真有趣。

就那么短短几息的时间,也不知道小王妃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为了防止她的小脑瓜因为过度脑补而坏掉,他叹息着解释:“来源并非不能记录,那是给李家的五千两。”

阮锦宁:“?”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您把李家人……杀了?”

太过震惊之下,她的瞳孔微微缩起。

她并非圣母,对于该死的恶人,她不会心慈手软。

可李家人……罪不至死。

杀人未遂的李翠儿已经受到惩罚了,而猥亵未遂的李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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